红线牵绊纠缠,萦绕不散。
青丝落剪,共束如一。
是为结发夫妻。
从今往后,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龙凤红烛照亮了锦绣华帐,屋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出去招呼,你先休息一会儿。”江怀越在她耳畔说。
“会不会被灌很多酒”相思低着头,红盖头还没取下。
他笑了笑“应该不会。”
“那等会儿,我可不要看到你喝醉了被人送回来。”她有意端正了身子,做出不容小觑的样子。
“知道。”他这才松开了手,起身出了房间。
安静的室内只有烛火噼啪,远处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听来恍然梦中。
她就这样独自在房中等待,撑着疲惫的身子,心情是难以言说的复杂。
忐忑,紧张,忧虑,也有憧憬。
院子里起先还时不时有人走动,想来是丫鬟还在忙碌,渐渐的,就连脚步声都没了。相思坐得腰酸背痛,人也开始发困。可是该来的人还没回来。
她有些气恼,又有些害怕。
她怕他因为某些原因借故不回,或者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被送回洞房。
攥着手正想站起,却听得院门轻响,随后,有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按着性子,终于等到房门再次开启。
相思忍住了没有出声询问,就那样静静坐着。脚步声接近了,却是先到桌边,他喝了一杯茶,才回到床前,坐在了她身旁。
相思一皱眉,愠恼道“一身酒气你到底喝了多少”
“嗯,大概三四壶还是五六壶记不清了。”江怀越取过如意秤,没等她发火,一下子将盖头挑了下来。
“你”相思一愣神,满室烛光柔和,江怀越就坐在她面前,红衣玉带,眸似夏夜星莹。
本来还想着耍耍威风的她,一下子被这眼神望得柔软如三月春风,抿了抿唇,只嘀咕了一句,就不再吭声。
他久久注视着眼前的新娘。
妆容盛艳,玉骨雪肤。
凤冠上的翠玉垂珠遮掩了她半面容颜,他看了看,为她取下沉重的凤冠,问道“累吗”
“有点。”她垂着眼睫,比以往羞赧了许多。
江怀越安静片刻,道“那你休息吧。”
相思有些恍惚,心头紧了紧,甚至没敢看他。他似乎没在意,顾自站起身,走到了屏风后。
她的心砰砰跳,恨不能上前把房门给堵住,就怕他走出去不再回来。
终于忍不住含着悲声道“我休息你呢”
他在屏风那边似乎是怔了怔,诧异道“我当然也休息啊,不然还出去”
相思心绪复杂,瓮声瓮气地质问“那你去那边干什么”
“我不要换掉喜服吗”
江怀越纳罕地说着,又倒水洗脸,总算是稍微清醒了些。他又在屏风那边坐了一会儿,听得床那边窸窸窣窣声音渐渐止息,才又回了过去。
相思已经卸掉了华丽的装束,散着乌黑的长发,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了。
他独自望着这背影,安静地看了许久。
随后脱掉了长袍,掀开被褥,轻轻躺在了她身后。
烛火高照,帘帐内光影交织,迷幻如梦。
他先是伸出手,搭在了她的腰间。
相思微微动了动,挽住了他的手,将之扣紧。
“相思。”
他躺在那儿,不知道为什么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