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坂时臣捧着的茶杯因过于震惊而掉到地上碎成了数瓣。虽然他只有一瞬的失态、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但在处理完地上的碎片再度坐下来时,藤丸立香仍然发现了对方瞳孔中残余的情绪波动。
不是不关心那孩子。
“一时得知消息有些惊讶。原来间桐家的事情是爱因兹贝伦干的看来berserker组也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退场了。”远坂时臣无声地按住微微颤抖的手,选择从这个角度重新开启话题,即使通过教会的“灵器盘”他可以知道berserker仍然存在。
少女不想跟他虚与委蛇虽然她自己也对间桐雁夜说这背后可能另有隐情,但任谁也没办法在见过虫窑中的樱后仍能保持理智或许魔术师可以做到
可她不能。藤丸立香不能。
远坂时臣的旁敲侧击无疑更加惹到了她。于是少女嘲讽地冷笑一声,取出一枚魔力块。
“等等”很普通的一枚魔力块,看样子距离成型也有一段时间了,真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储量比较大品质过于纯净但远坂时臣却再也无法维持优雅的姿态,几乎是颤抖着感受着溢出的魔力。
“这是、什么”
藤丸立香注视着他,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开什么玩笑,樱她”几乎是语无伦次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因为这魔力远坂时臣再熟悉不过了分明是来自于他那乖巧懂事的小女儿啊在曾经、曾经的多少个夜里,他感受着凛与樱无意间散发出来的魔力,失眠着思考到底该如何做才能保住两个孩子他选择将她过继给间桐家。
那是个逐渐衰落的家族,他们需要能够传承下魔术刻印的继承人,自然会好好对待樱。远坂时臣这样认为,还曾庆幸于有了这样的机会、让他不至于失去任何一个女儿。
哪怕再也见不到,也能好好活下去啊。
然而这是什么此时摆在他面前的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男子感觉到晕眩。
只有将体液中蕴含着的强大魔力,经过特殊手段进行提取压缩,才能制成这样高质量的魔力块。
体液。
不是血液。
那会是什么那又能是什么
“樱她、樱她只有六岁啊”
男子的声音就像困兽的嘶吼,也许在平静下来后他仍是秉持优雅的远坂家主,但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无法想象幼女受过多少折磨的、痛苦地自责着的父亲。
“告诉我”他死死盯着面前的英灵,“樱她、现在怎么样了”
“退出这场圣杯战争,我就把她还给你,怎么样”金眼的少女若无其事地这样问道,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个多么难回答的问题。
嘛,要是她,女儿绝对比啥都重要。
樱还活着。
这是第一想法。远坂时臣却稍微冷静了一点,他在这个瞬间想到一年前的那一天,尚且冠以“远坂”之名的女孩被间桐脏砚拉着,乖巧地跟着老人的步子向前走,却还努力回头看他,湛蓝的眸中满是惶然几乎要落下泪来。那孩子一向聪慧,想来是听明白了从此再无法以父女相称。凛就站在他背后,葵死死地拉着仅剩的女儿,并非在阻止凛,而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冲动。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凛死死压抑着仍漏出的泣音。
他送别自己的女儿。
但他又想起幼时父亲的教诲,想起日日夜夜的狼狈努力,想起远坂家的夙愿,想起每个魔术师都在孜孜以求的根源。
或许那只是学习间桐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