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眼的少女在重重森严守备中不惊动任何人地闯了进来。她的动作可以看出急切, 但作为非人之物又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森鸥外因这不速之客的到来条件反射地捏紧了手术刀, 分辨出来者的身份后他偏头去看一言不发的少年。少年仍旧没什么表情地坐在那里, 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开口招呼的语调却是诡异地扬起着的, 就像往常任何一次对少女撒娇那样。
“立香酱怎么突然过来了”
“来揍你一顿。”
少女的语调很冷, 那其中蕴含着某种令森鸥外也不敢深究的可怖的东西。而太宰治适应良好乃至于十分满足地笑起来所以说, 果然都是一样的么
她走近,回身的时候还不曾忘记关门这人一直是这样, 被惹到什么程度都不会丢弃掉她的冷静, 若是分属不同的阵营, 可以想见是非常可怕的对手。
不应为敌。
森鸥外一个闪念确定了最优解,于是他把指间夹着的锐器收起来,刻意磕碰出的清脆声响拉来了另外两人的注意力。他抹掉脸上溅到的液体, 眯起眼露出一个非常温和、还带了人到中年的颓废无奈的微笑。
“藤丸君这一次,可真的是做了个大动作啊。”
“”于是少女也扯上个温温柔柔十分无害的笑来, “哪里哪里, 比不上森先生啊。”
森鸥外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怎、怎么说呢,虽然大多数时候行事手段都算得上温和, 但是藤丸立香她是不爱笑的。
上一次笑成这样大概还是太宰君刻意去插手afia之间的争斗结果受伤最后藤丸君是不是以“练习体术”的名义狠狠地揍了太宰君一顿来着
森鸥外笑容渐渐僵硬jg
金眼的少女看了太宰治一眼, 少年缩在背光的角落一言不发,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写满了拒绝。她想要叹气, 最后也只是泄愤般地敲了敲他的头,站到森鸥外面前以一个保护者的姿势。
太宰治沉默地注视着她。
“这种事情不该给小孩子看吧。”她心平气和就像个交流育儿经的家长, 而黑发的医生必须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斟酌着字句。
藤丸立香拥有着绝对的武力以及对情绪过分清晰的感知, 与此同时她又是已经拥有个人信念的强者。这一切都让她难以被他人的言论说服。
但是还是有弱点的。
拥有了独立意识的生命体就是这点不好, 与主人之间产生的矛盾能够让人趁虚而入。但是森鸥外没有选择这样做,因为依靠太宰的意志来绑住这位的话就太被动了。
那样的话太宰治会成为“绝对不能失去的部分”,可一个组织中,不应当有什么不能被舍弃。
况且连他都无法看透他想要的是什么、自然也没办法确定那孩子是否真的想要留在这里。
可行性以及稳定性都达不到底线。
“是没有办法的啊,”他这样回答,“毕竟太宰君是很聪明的孩子嘛,实在想参与的话,难道藤丸君有能够阻止的办法吗”
藤丸立香突然感觉无法反驳。
“阻止或者推动、是两码事。”她这样回答,“说到底他还是个小孩子。不谈保护,没有让他站到最前面的道理。”
太宰治眨了眨眼。
她看着被血濡染的被单下死去的老首领,也许是未曾想到信任的医生会对他动手,苍老的面容上仍残存的暴虐以及刚刚浮现的惊怒掺到一起,便尤其显得扭曲。“你是希望太宰做你的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