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体温还是很高。”他垂下手,拍拍五月的肩膀,对她说,“你应该回去躺着。”
小小逞强被戳穿,五月也实在不好再伪装下去了,无奈地一点头。正想慢慢走回房间,却听到义勇叫住了她。
“我回来的时候买了药,你快点吃掉吧。”
义勇掏出了一个棕色的小油纸包,塞到五月手里。
捏了捏,五月能摸出里面装着的是一粒一粒质感有些坚硬的小东西。
是药丸吗还是冲剂
她的反应力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见她呆呆看着油纸包,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义勇以为她是病得糊涂了,便动手帮她拆开了油纸包。
“手伸出来。”
五月乖乖照做。
义勇把油纸包里的东西放到她的手里几颗小小圆圆的白色药丸躺在了她的手心中。
“是西药,听说吃了之后风寒很快就能好。”义勇叮嘱般的说,“但别吃太多。”
喉间忽然一梗,这几颗小小的药丸像是落进了五月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她抬眼看着义勇,好几次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但却都只是动了动唇,泪水不经意间从眼眶中溢出。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无声地哭着。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让义勇一惊。他诧异地看着五月,试图从她脸上寻到哭泣的原因,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少女哭红的眼眶和鼻尖,让义勇心里不太好受。他不知道应当说什么才好,只能笨拙地问“你在哭什么”
五月摇了摇头。她好像是想要逞强地表示自己并没有在哭,可眼泪却停不下来了。她闭上眼,做着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哑着声说“义勇先生谢谢。你真的是个好可靠的人啊”
义勇垂着眸。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很普通的小事而已。”他淡淡说着,“换作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他说得风轻云淡,但五月知道这不是理所应当,所以无论义勇再怎么说,她也依旧会心怀感激。
看着手中的药丸,她想起了过去的一段小小记忆。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我感冒过一次,比今天病得还厉害。”她轻声念叨,很随意地说着,“但是院长却置之不理,没有在意我的情况。我不知道是他根本没有发现我生了病,或者是单纯地不想要给我药。
“我病了好久好久,一点也不见好。我以为我可能就要这么可怜巴巴地死去了,但那个会变成老虎的男孩,他给我带来了药是从院长那里偷过来的。”
那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此刻却清晰地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男孩的手穿过铁窗的缝隙,掌中紧紧捏着几粒胶囊。
那个夜晚是新月,所以男孩不会变成凶恶的白虎。但就算是白虎,她也不会害怕或许是因为她太依赖于来自他人的温暖了吧。
所以此刻义勇给予她的温暖,她无比地想要紧紧抓住。
“那孩子很善良啊。”
“嗯。”五月轻轻点头,像是笑了,“不过,偷东西这件事本身确实是有点不太好啦”
这一点还是要好好批评一下的。
天色彻底暗下了。义勇点燃一根蜡烛,摇曳的烛火映在他的眸中。五月攥紧了药丸。
“我会好好吃药的。谢谢您。”
听着五月做出保证,义勇多少放心了些。他举着蜡烛,把她送回了房间。烛光扑朔,将他们的影子也变得虚晃,好几次,影子的边缘都重叠在了一起。
五月把手拢在袖子里,垂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