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清朗,像是永远没有阴霾的晴空,轻轻拨动,那声音上传天际,像是已经代他传递了无限惆怅。
人生至此,还有何所求
此后的许多年,恢复富家公子身份的许辞,悠然地过着享乐的日子,直到最后有了孩子,有了妻子,他的生活态度也不曾改变过。
该享受的就要享受,不然,万一哪天享受不到了怎么办
许是这种态度足够乐观平和,他脸上的疤痕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不那么显眼了,每年赚的钱也越来越多了,渐渐地,他老了。
年老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想到早早死去的父亲和后妈,他心中无悔,可想到年纪轻轻就再也没有复仇机会,早早死去的弟弟,他只有一声轻叹。
可惜了。
许辞有两个儿子,一嫡一庶,嫡幼庶长,有一天,他的嫡长孙来到他的面前,恳求学习心乐之技。
“你学不了。”
他拒绝了,师门的规矩,他的嫡长孙一样不具备,少年人,有什么仇恨呢何况,他的嫡长孙长得这样好,哪里能够毁容呢
“为什么学不了,爷爷,除了我,咱家再没人要学了,你就教教我吧,总不能好端端地让这一门技艺失传吧”
嫡长孙说得很有道理。
许辞却食古不化一般继续摇头“你学不了。”
拒绝得干脆利落,然而,却不想少年人更有灵活应变的方法。
许辞发现了,骂了一声,让人去找,没有下落的同时,他起了收徒的念头,找到了一个麻子脸的乞丐,收他为弟子,细心传授。
“将来,你若在外遇到有人以心乐控制于人,就要看看那人是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孙子,若是,饶他一命,若不是,杀之。”
许辞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多了些戾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那孙子还年轻,知道什么,带着那样的技艺离开,若是学不成也罢了,若是学成了,招摇了,最后那门技艺落在旁人手中的时候,恐怕就是他丧命的时候了。
“是。”
他的弟子应了,看着许辞闭上了眼。
再后来,那位乞丐弟子果然遇见过了偷书而走的嫡长孙,第一次,他饶了对方的性命,第二次,他杀了对方。
“师父说让我饶你一命,我饶过了,再碰见,就是你的不是了,这样的奇技,会的人多了,不就不值钱了吗”
再说,他还想要看看被他偷走的那本书上究竟写了什么,跟自己所学是否一样,若是师父真的不曾藏私,他再去他坟前磕头就是了。
有些人,天生便有几分薄凉,那含着仇恨的人,心中可能早就扭曲,不止一个黑洞那么简单了。
许辞自以为掌控人心,已经能够随心所欲,可事实上,很多人的心,在层叠的黑洞之后,再也无法探寻,好巧不巧,他就选了这样一个绝佳的弟子。
而他的这位弟子再收徒的时候,要求竟然又多了一条凡非我门下而会心乐者,杀之。
兜兜转转,这个标准与祝容的标准似乎有了重叠,回到了同一个原点上。
沧海桑田,当时间划过百年的时候,心乐已经成为了一种传说。
“啊,心乐这是什么乐”
有人不明所以,满目好奇。
“这是一种能够让你不知何悲,不知何喜的乐,你若想要知道自己心中最紧要的是什么事,就要听一听心乐,那是能够探听心声的乐。”
“心声”
这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