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人总是没什么胃口的,喝点儿粥就最好了,我把肉切得碎碎的,稍稍放了些进去,撒上葱花,你尝尝看可好”
李寡妇说着已经盛了一碗肉粥出来。
纪墨看了看,肉的确是不多,零星点缀,跟那点睛之笔的葱花一样,闻起来就有一股咸香的味道,让人容易有食欲,上面飘着的一点儿油星子,也比较诱人。
他道了谢,用勺子舀起来慢慢吃,味道还是真不错,煮的时间长,都出了米油了,很香。
能够从中吃出心意来。
这一想,愈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纪墨又跟李寡妇道了一声谢。
“谢什么,不用谢。”
李寡妇不在意,笑着摆摆手。
她想要找祝容一起生活,也不是图别的,就是图身边儿有个支撑的人儿,还能有个现成的儿子给自己养老,相较之下,现成的儿子还更重要一些,所以,对纪墨,她也是真的关心爱护。
纪墨也没让她失望,一直都对她很不错,有什么事儿都惦记着,哪怕没有名份上的,可实际上,也不比别人家的儿子差。
祝容这一病就病了小半个月,每一日他都催纪墨走,纪墨都不肯走,非要拖着报仇的事情。
“你是不是不敢去报仇”
祝容故意激他,像是已经看透了纪墨的胆小怯懦一样。
纪墨平静地把勺子在碗边儿刮了刮,让多余的药汤顺着碗边儿流回碗中,勺子举起来,在唇边儿轻轻吹了两下,再递到祝容的嘴边儿。
祝容已经习惯被喂药了,没过脑子,直接喝了,喝完才有几分懊恼,好像刚刚积聚起来的气势没有了。
“师父总是比仇人重要的。”
纪墨不紧不慢地给祝容喂着药,缓缓解释自己拖延的缘故,“我等师父好些了,再去报仇也能放心,不至于还惦记着师父这边儿,万一报仇的时候有所分心,对我自己也不好。”
心乐是对心境要求非常高的乐曲,自己的心灵上若有漏洞,也容易被乐声所影响。
纪墨本来就是心有漏洞的那种,他现在能够顺利使用心乐,不过是因为那个漏洞已经被反复刺激到麻木,不会再引发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但如果有新的漏洞形成,那就必将成为一处弱点,一个不小心,可能吹奏心乐的人反而自己再也走不出来了。
如同一柄双刃剑,你拿着伤人几分,也会伤自己几分,那么,可还要用
拿出这样的理由,祝容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他只是不习惯身边有人这样尽心伺候,并不是不喜欢的,而是太陌生了,陌生到让他感觉不适,不知道如何推拒。
好在,病情没有那么严重,等到祝容好些了,纪墨也果然踏上了报仇的路,告别的时候还让祝容等他的好消息,“我是肯定不会跟师父一样的。”
为了报仇,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纪墨本来也不是激进的性格,当然不会如此,他有更多的办法可以从容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是随着商队走的,路上,商队每每休息的时候,他都会吹奏一些乐曲,若是有人点,他会的就会给吹一曲,不会就说不会,问起来去那里做什么,就说去见见世面,人往高处走,在大城市找工作,希望获得更高的薪水,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这样一路走下来,商队的人不说都混熟了,也对这个能够免费给大家吹奏乐曲的乐师多了几分好感。
等到了地方,还有人说要介绍他去某某楼中当乐师,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