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下来之后,纪墨就先托人给祝容送了信,因两地并不遥远,这封信,很快就到了祝容面前。
看到纪墨说自己住在了哪里,祝容瞠目结舌,他怎么没发现自己弟子以前还有这样的花花肠子
哪怕知道纪墨并不是那样的人,可看到那封信的时候,还是因为那信纸上的脂粉气让人心情复杂。
“这要是脸没毁”
祝容还记得纪墨小时候的样子,玉雪可爱,长大了必然也是俊朗出众的,那样才有风流的资本,然而现在,毁了容,还去那种地方。
虽说是工作,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真的就只是为了工作
别的地方就找不到工作吗
祝容没办法相信纪墨的心思如此单纯。
纪墨却不知道祝容的心思复杂,他在这里住下来之后,每日都按照自己的习惯联系曲子,并不是心乐战乐那种特殊的曲子,而是一些普通的曲子,还会跟楼中的乐师交流。
这里的乐师主要分两类,一类是以前色艺出众的那些女子,年龄大了,不再以色艺惑人,而是因为有一技之长,直接从台前退到幕后,成为了乐师或者教习之类的职业。
另一类则是如纪墨这样外聘来的乐师,多半都不是本地人,来这里跟纪墨的心思差不多,看这里的工钱高,短时间内赚些快钱,有了本钱就离开,去往别的地方,或者再去更好的地方。
这一类乐师的流动性很大,今天才认识了,可能明天就不干了,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正式的合同,就是口头的约定,如果人家来了两天不来了,也没什么有效的约束。
其中只有少数乐师才是正经跟这里工作了好些年的那种,其他的,多半都是短期的。
这方面,纪墨也没什么主意,他是想要报仇的,可茫茫人海,想要报仇也要先知道仇人是谁,他当年年龄小,不知道家中多少事情,看着家中富贵,就一门心思想要学乐师之技,哪里想到富贵一朝散,竟是那般匆匆,让人来不及探知缘由。
也不知仇人从何而来。
好在纪墨也不是什么消息都没有的,他记得自家所在地,记得自家父母姓甚名谁,也记得自家主要做的是什么生意,只是当时年纪小,没有办法知道一些商业伙伴都是怎样的,不得具体。
不过有这些,再有一个年限,也不算是没办法打听。
纪墨守着青楼,在这里遇到三教九流就会询问一二那些往事,都用上战乐了,哪怕大家不明白战乐是什么,却也知道那事情很特殊。
特殊到后来若干年中,纪墨再没听到类似的事情发生,像是孤例。
虽然祝容说过,战乐最开始是用在战场上,后来也有盗匪在用,那些盗匪有些是战场溃兵或者逃兵,本身也就知道战乐,不必刻意训练就能顺着鼓点走。
但,这样的盗匪,也不是随便哪里都有的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纪墨更加积极地打探消息。
“纪家啊,我听说过,对对对,是在那个镇子,听说还挺大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地,一夜就没了,当年那可真是热闹啊”
开头的抢走了最值钱的,剩下的人,就纷纷去瓜分一些不值钱的,就是普通人家,只要胆子大,赶往那刚死了人的宅子里翻,也能找到一些好东西出来,一天一夜的热闹,当真是让不少人就此改了命运。
“是啊,卖绸缎的嘛,谁知道怎么被盗匪盯上了,也是倒霉,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盗匪灭门的案子,其实还是很少的,因为一般来说,那些盗匪不可能直接冲到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