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王银匠说的是这样的三件事,前面两件不说,最后一件“买通监工”还是有可能的。
“他有什么证据吗”
纪墨微微蹙眉,他不太相信那王银匠的话,可对方也的确没理由无事生非,真要挑战什么大匠地位,如李银匠一般就可以了,没必要以这样的理由开始。
不说那些陈年旧事好不好查证,但这种逆袭复仇的戏码,并不会给他更多的好处,哪怕那些人都会同情弱者,却也不会对他这个新来的更多信任,再说,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他父亲来了,恐怕都找不到几个认识的人,他来了,又顶什么
“证据”
孔筝愣了一下,他没从这个角度想过,他们又不是官府,也不会查案,两个人一对证,是是非非,难道还是言语能够赖掉的吗
“老师傅怎么说”
纪墨转而问老师傅。
他这一来一去,事情的热度是完全赶不上了,正好从孔筝这里打听一些消息,再去看望老师傅,免得到时候去了那里,说不上话不说,还容易让对方难堪。
孔筝瞪他“你就这么相信你师父”
他直接把老师傅看做是纪墨的师父,这十年,纪墨一直跟着老师傅学艺,在很多人眼中,都是这样认定的。
可在纪墨看来,只有纪父是自己的师父,老师傅教了他,的确也算师父,却也要排在后面去,绝不能是第一位的。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纪墨见孔筝又执拗起来,想到他之前三番四次找自己说话的样子,笑了一下说,“三十年前的旧事,你我都不是当事人,连王银匠自己都不是当事人,那些事情,又有什么准儿,不说老师傅的人品实在不至于如此,就说这件事本身,总不能外人来说有错,我就直接信了吧,远近亲疏,总要信一头的。”
这样的话,孔筝无力反驳,古代就是这样,亲亲相隐,胳膊折断了还在袖子里,不在外面露怯是一定的。
“我看那王师傅说得不似没有此事,你师父也没说话,说不得真是如此,你呀,怕是错了。”
孔筝说到“错了”的时候,难免露出点儿幸灾乐祸的笑容来,显然他早就看不惯纪墨了,偏偏纪墨这些年走得顺,也没什么错处让人抓来嘲笑的。
见他没有什么新消息了,纪墨也没跟他磨牙,给了他一份点心,不算他白来一趟,就拿着另外的一份点心去找老师傅了。
“来了”
房门开启,看到进来的人,老师傅佝偻着腰身招呼了一声,“你爹怎么样了”
“我回去的晚,没见到最后一面。”
纪墨把点心放在桌上,看着老师傅心情不佳的样子,也没多说王银匠闹出来的事情,只说了些回去的见闻,“以后我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两个哥哥都好,我就专心在这里好了,能做一辈子的就做一辈子”
“好,好,好啊,做一辈子”
老师傅感慨着,竟是主动说起了当年的旧事。
“也没冤枉了我,当年的确是我错了,却也不是我故意的,实在是没想到啊”
有些事情,真的就是无巧不成书,他们这里装首饰器物的匣子都是宫中定制的,大中小若干规格在,外面看都是一样的,当年老师傅跟他师兄关系的确不对付,两个人年岁相差不多,总是在竞争,对竞争对手能够皮笑肉不笑就是好的了。
其他时候,那位王师兄如何且不说,老师傅这边儿是防着对方的,可有一次他生病,头脑发昏,竟是没顾上收拾自己制作了一半的首饰。草草放在了一个中等规格的匣子里就离开了,等到半夜清醒些了,很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