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若干凹槽,也有些过于粗了,若是纪墨来雕刻,他会弄得线条更细,这样也能让这朵牡丹多两分灵动。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没有说,纪墨在一旁安静看着。
纪父看他一眼,见他认真,就没再叮嘱,簪子放在桌面上,小心从旁边儿匣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那盒子是妇人家桌面常有的胭脂盒,瓷制,不算多么精细,里面装着的却不是红色的胭脂,而是蓝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
纪墨适时发问。
“蓝料。”
纪父答了一句,没有多说,又从旁拿出一个小瓷碟一样的东西来,这些器物都小巧可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
同样可爱的小匙铲出一些蓝料出来,粉末落在瓷碟之中,小心兑上水,搅和均匀,再用那小匙把这些蓝料一点点填入簪头的凹槽之中,压平,抹光,用细布吸去上面多余的水分,在放到火旁小心烘烤。
那摆在桌面上的小火炉也如玩具一样小巧,巴掌大小,点燃了所产生的火也不大,正好可以做一些烧制之类的活儿。
蓝料在烧制之中变色,呃,不是变色,确切来说是融化又凝固,固结在簪头表面,形成一种犹如玻璃一样的透明彩感。
本来平平无奇的牡丹,瞬间变得活色生香,光照在簪头上,照在那一层透明“蓝”上,这一朵蓝牡丹也有了与众不同的富贵之象。
“这是”
纪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一场魔术,大约知道一些原理,可还是不知道如何做到的。
“这是烧蓝。”
纪父的言语中有些得意,又努力表现出“这没什么”的样子,让小儿子长长见识,“也就是银制的才能如此,否则,万万做不到。”
他给纪墨详细解释这样的烧蓝如何做成,但没有直接说那蓝料的秘密,纪墨知道,这是怕自己小孩子嘴不严,把这些关键都透露给外人知道。
纪家现在所居的院子不大,前面又隔出一部分来当首饰铺,后面住的地方就更小了,即便如此,纪父还是能够有一个单独的工作室,这里摆放的东西,都是做首饰用的,除了在这里做,在外头他都是不做的,平时不用的时候,这边儿的房门都是要锁上的。
这种单独放置,本身就是为了保密,而这种蓝料,看起来就很不简单,哪里能够轻易就告诉纪墨。
这倒不是做父亲的要对儿子留一手,关键是怕他年龄小,嘴不严,守不住秘密,迟早还是要教的。
纪墨尝试了一下撒娇卖萌,想要提早知道蓝料是如何制作的,纪父就是不松口,这个老实人,在这方面的定力不是一般的强。
见不能如愿,纪墨也没失望,他大概能想到纪父的意思,所以也不着急,等他再大点儿就好了,就是现在知道这个方法,纪父也不会让他现在碰火的。
果然,纪父就是给纪墨开开眼,让他看看,之后就还让他做原来的事情,几样大小的铃铛都弄好了,就等着纪墨给上面刻花纹了。
一大一小,守着各自的桌子开始工作,等到纪墨做完了,把所有的铃铛拿去给纪父看过,这才又看了看纪父桌面上正在做的首饰是怎样的。
他们这些做首饰的,脑子里都像是有一本画册一样,形状,转折,弧度,所有该考虑到的细节,都全盘收入脑中,制作的时候,按部就班,一样样做过去,顺顺当当的,俨然有点儿下一步看十步的样子。
纪父现在正在做的是一个首饰盒。
镂空的首饰盒银制的,上面采用了掐花工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