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爷爷微微点头, 眼神之中似还有几分思忖,许是从记忆中翻找属于这座城的相关数据,发现没什么差错, 便觉得满意了。
“是用了心了,难为你六叔跟着跑了一趟。”
来往都熟悉了, 并不是每一次孙六叔都会跟着到孙爷爷这里报道,尤其是后来几次,纪墨大些了,他更是只在外头招呼一声,也是心大了, 两头都没对好时间, 有的时候纪墨回来的时候还要早于孙六叔,这个时间差, 孙爷爷也像是闭了眼睛看不到一般, 完全不曾问过。
男人更是离村子一日比一日近,以前还都是在镇子上分手, 现在, 已经可以到村口了。
还有一回, 村口那个位置, 站在石头上明明可以看到, 可就在石头上的孙爷爷, 就像是看不到一样,刻意地不往那里去看,纪墨当时看了,总觉得,他的眼角余光,一定也是在看自己儿子的。
血脉至亲,这个词,还真是很难拆分得开,连带着对那个给自己带来了血脉至亲的女人神思一时悠远,很快又被拉回来,纪墨不想去想已经过去的那些事,他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老人了。
也担心,若有一日回到现代,哪怕是同样的皮囊,他是否还能做回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能否
“专心”
背上挨了一板子,连同训斥,孙爷爷的手劲儿,纪墨颤了一下,真疼啊
他以前学艺,不是没受过苦,是真没受过这份疼,那劲道就跟迟钝的刀锋一般,直接席卷入内,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防火墙可见了”
“见了。”
纪墨恭敬答了,对于防火墙壁,他以前还真的没怎么注意过,看到一些巨大厚实的砖墙,只当是为了某种威严,就跟门口的石狮子和多少级的台阶一样,是一种建筑格式,并没有特别地留意过,还是男人指点出来了,他才知道这原来是专门用来防火的墙壁。
用三合土建造,专门用来防火的。
古代的建筑多是木质结构,这一点跟西方似有很多不同,一方面固然是“以人为本”,采用更加便宜轻便的木料,减少加工和搭建上的难度。以木材为框架,砖块儿和黏土作为墙体,房顶可以是瓦片和稻草,可谓是物美价廉。
走到城中一看,十座房屋,九座都是差不多的结构,若有一两个不同的,可能是少了房顶或者少了墙,不是围院就是棚子。
男人可能是更加倾向于他话中所说,让纪墨以后当个建房子的,对房子的结构讲的就多一些,让纪墨知道那房子该是怎样的布局更加妥当,又该在搭建的时候考虑哪些方面。
他说的是一个大的方面,小的细节也会提,却不会说具体的榫卯结构之类的,只说让纪墨回来跟孙爷爷学。
事实上这也是纪墨学过的课程,再跟孙爷爷学一遍,展现出来的水平自然是远胜初学者,同龄人的,也真是这样,孙爷爷对他的要求,无形中又上了一个台阶,管教起来,也更加严厉了。
“有何说道”
孙爷爷继续问,一手拿着板子,一手捏着酒葫芦,似乎随时都要举起来喝一口的样子。
披散在肩头的发有些凌乱,也稀少了许多,年老发疏,他的头皮有几块儿都能显露在外,被白发衬得,不是很显眼,却也有些滑稽的斑秃。
白发,白眉,白须,若是那白色更雪亮一些,许也有几分神仙风姿。
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