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心虚,纪墨没有谦让自己的房间,而是了这么一个主意,补偿一样主动帮安静弄好了一张小床,让她如此夜间能够在厅堂安睡,然而白日里,帘子去掉,小床抬起靠墙立着,总没有一个真正落脚的地方,连铺盖卷,都要塞到供桌的底下,免得碍了眼。
虽那小床自带机关可以折叠,但这事儿吧,总是不那么“女士优先”,纪墨总觉得自己这师兄做得小气了,半点儿没有谦让品质。
晚间他几乎不出房间,只怕见到那帘子就心中不安。
阿弥陀佛,到底是没有修炼成真佛,总计较那微末利益,不肯放下。
目光虚了一下,也没往帘子那里细看,纪墨就一个闪身,悄然出了门。
出了门,步子就大了些,也不那么小心声音,快步到了一处小土坡后,纪墨轻轻呼出一口气,从怀中掏出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一根香,并若干纸钱,还有一些野果之类的贡品。
徒手在地上画了个圆圈儿,空出个位置来,先把香点燃,绕一圈儿插在中间,然后点燃纸钱,放到圈中烧了,纸灰飞起来的时候念叨着姐姐的名字,同时心神集中在那一线阴缘之上。
前半夜入睡,他就跟姐姐商量好了这个给贡品的法子,算是指定了收件人,绝对能够送到的。
几个野果放到圈内,也在纸灰之中烧掉,如此,就能一并送到姐姐那里。
至于效果,后半夜回去睡了再看。
这种方法若是不行,以后还可尝试别的,总有个反馈在那里,倒不怕不成功。
纪墨用身体挡着风,并不宽大的衣袖也尽量展开,护着那火堆不灭,不时投放进去一两枚纸钱,纸张是有数的,纸钱却未必尽数,制作的时候抽出折叠其中的,表面上看不出端倪就行了。
就算是秦九阴真的检查也不怕,落印用力一些,纸钱就会完全截断跟纸张的联系,取用的时候飘下一两枚纸钱的,本来也算是平常事。
只要不去一一对应,谁管那一张纸上该有几枚纸钱
做贼一样,一边念叨着让姐姐接收,一边紧张这里的火光不会被人发现,万一让秦九阴发现他克扣纸钱就不好了,可,以秦九阴的性子,她是不可能给他们这些纸钱祭拜亲人的。
哪怕是阴缘相关,秦九阴也没那么大方。
纪墨试探过一次,约略提到姐姐年龄小就去了很可怜之类的,秦九阴回怼了一句“谁不可怜”,还给了他一个白眼,显然是不可能因为他的姐姐可怜,就给他钱,让他买贡品祭拜自己姐姐的。
那之后,纪墨其实有些丧气,秦九阴这个师父,对他不算坏,也算用心教导,但在很多事上,总是让人感觉亲近不得。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先心存偏见,隔了一层,这才觉得别人也是如此。
纸钱快要烧完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师、兄。”
纪墨吓了一跳,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腿麻了,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看去,是安静。
“你怎么出来了,大半夜的,你 ”
纪墨压低了声音,待借着火光,看到安静怀里抱着的东西后,不由一愣,真是好眼熟的三件套。
香,纸钱,果子。
安静直接用衣裳下摆盛放这些东西,看见纪墨看她,忙用手挡了挡,动作一时失措,差点儿没有把这些东西都摔下来。
“小心,香可不能折了。”
纪墨下意识叮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