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在香火上,自然是每况愈下的感觉。
年轻和尚说得厉害,同济只是保持微笑,纪墨看着,倒是明白,这其中可能多少有些夸张了,情况不至于那么糟糕。
他是了解同济的,若是真的到了年轻和尚说的那等局面,同济是不会如此保持这样“大量”的抄书的,他比任何人都不想给人添麻烦。
年轻和尚应该是被派来接替同济管理藏经阁的,总是能够看到他在,帮着同济做这个做那个,两人相处之间很有默契,都不需要同济怎样比划,他就知道要做什么,只是一点不好,不修口德,无论做什么,嘴上总要抱怨一句两句的,让谁看都像是这人满腹怨气,动辄喋喋不休。
其实,以纪墨的视角来看,这年轻和尚还是极好的,无论做什么,都做到了实处,并不会偷奸耍滑,哪怕是有怨言,却也从不曾敷衍,颇有些口恶心善之感,只嘴巴上不饶人罢了。
搭配上同济这个哑巴,无人与之争嘴,倒是相处得很是得宜,半点儿冲突都没有的。
阳光下,坐在窗边儿的同济沐浴着阳光露出笑容来,那样子,不知怎地,让纪墨想到了他最初所在那间小寺庙之中的胖和尚,那个守在藏经阁的胖和尚,如今 罢了。
请选择时间,一百年,两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一百年。”
藏经阁好像没什么变化,一些木色陈旧,经书多多少少,有了些增减,纪墨选定的作品几乎没怎么动,这样的大部头,就是和尚也不会经常翻阅,何况又不只是这一套,同样的还有两三套在,够看了。
纪墨看着那两三套的手笔,只看书籍上的字就知道是同济写的,再看其他,不知何时,书架上的经书分布竟是变了变,出自他手的经书都放在了少人翻动的上层,同济的在他之下,其下,则是另外一些比较杂的看不出何人手笔的经书。
寻常来翻阅经书的,都不会特意踩着爬高上低,能够伸手就够到想要的经书,就不会特意去挑拣着拿上面那本同样的,如此一来,减少了翻阅的经书保质期无形中就得到了一些延长。
“师兄,来帮一把,好多经书呐。”
有人在外招呼一声,藏经阁内的和尚走出去,帮忙把一些经书搬运进来,一摞一摞,都是印刷版。
“怎么这么多”
和尚惊叹,经书总的来说,还是抄写的多,突然多了这么些印刷的
“还不是云华郡主捐的,她也不说捐点儿钱,尽是这些没用的 ”
“师弟慎言”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从藏经阁深处的某个书架后,转出来一个穿着褐色僧衣的青年和尚。
青年和尚长得极俊秀,哪怕是褐色这样丑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也像是瞬间不凡起来。
见到他在,其他的和尚都不说话了,连搬动经书的动作也停了停,等着青年和尚走出藏经阁,彻底离开他们的视线,藏经阁内才再次热闹起来。
压抑许久的小话一个接着一个。
纪墨在一旁也听八卦听了个饱,这青年和尚是某位侯爷的儿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反正就是要当和尚,当地碍于侯爷的威势不敢收,他就隐姓埋名跑到这法华寺来出家,也是寺中长老一时不查,竟是直接把他收入门墙之下。
好么,这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年前侯爷派人过来,这位给挡了回去也就罢了,结果紧接着云华郡主就来了,据说若是这位不出家,两人就该谈论婚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