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事宜,管还是管,却并不限制王老爷纳妾迎美,夫妻之间,也只如陌路一般,每日不得一见。
王老爷之前那些妾侍且不说了,那位据说杀了他又投水自杀的美妾,其实是某村民女,自持几分姿色,不肯轻易许人,后来见了王老爷富贵,便主动上门求做妾,两人见面当天便成了一对儿,之后就是跟着王老爷回家。
这样一个贪恋富贵的美人,有什么道理想不开去杀死自己依傍的大树呢
“前日我还在花园里看了,并未看到什么名贵花木,那高价请来的花匠,难道并未在府中一展身手”
李公子来到窗前,看着花瓶之中的花枝,轻轻触碰那娇嫩的花瓣,状似随意地询问。
“咳咳,这个我倒是不知。”王广脸上蜡黄,不必细看,便是标准的一脸病容,如今家中之事,大多托于母亲,他是不怎么管的,实在是身体不好,精力也有限。
他半靠在迎枕上,缓声说“李兄也知道,我素来不爱那些花花草草,鲜少踏足花园,更何况那地方与后院邻近,若是碰到庶母,多有尴尬。”
王广虽身体不好,却是正经读书长大的,言谈之中,颇有君子之态,若是身体好,恐怕也有机会在外扬名。
李公子与他交往的这段时间,发现这人的才华还是有的,可惜被病体耽搁,所涉猎的书目光却不深,着实有些可惜。
“这倒是。”
赞同了一句,似乎颇有所感,谁家没个庶母呢那种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庶母,若是再爱说爱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公子紧接着又询问起了王广对那美妾的印象如何。
“这 实在是只见过两面,并不知具体。”
王广一派君子之态,不好议论死人长短的意思。
见到李公子还是一脸好奇,无奈道“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其中细节,我本就不知多少,又如何与你细说我知道你对这案子感兴趣,总觉得其中多有推敲之处,但此案涉及家父,身为人子,总有不可言之处。”
这番话坦诚至此,李公子也不好继续。
很快,丫鬟过来转达了王夫人的话,李公子闻言,摸摸鼻子道“看来我是当了恶客了。”
又是一番话后,李公子并未多留,告辞离开了。
出了王家大门,李公子才询问身边儿小厮“富贵儿,你觉得,王夫人和王广,到底哪个才是杀死王老爷的真凶”
富贵儿一懵,圆脸上满是疑问“你说啥”
“怎么就是他们两个了呢不是说那美妾和花匠有奸情吗”
“啪”,头上挨了一记,哎呦着捂着脑袋的富贵儿就见李公子摇着头说“朽木不可雕也,你白跟我查那些事情了。”
早在知道这个案子,看了案子信息,又从王广这里听来一些消息,去打听过了那美妾和花匠的身份,其中美妾确有其人,花匠却是没影的,价值百两的花匠,不可能不闻名,而怎么打听都没有,那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就很值得疑猜了。
再者,主掌中馈的是王夫人,也就是说这一笔请花匠的钱她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她同意了
哪怕她跟王老爷的关系已经是相敬如冰,也不至于如此附和苟同吧。
李公子总觉得这位王夫人的反应不对,想想看,这个家,这个家中的钱财,本来都应该是她儿子的,王老爷也唯有这么一个儿子了,王老爷所败的不仅仅是他赚来的钱,对王夫人来说,也是留给自己儿子的钱,她可以对情爱大方,但对钱上,不应该这么大方。
只看宅中仆妇的规矩,就知道王夫人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