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什么啊,胡搅蛮缠”
纪师傅不太乐意说这些琐碎的事情,可看妻子不明白,到底也只能耐下心来说教,不然怎么办,妻子不懂事,可不是要丈夫来教,难道还能退回娘家,让丈母娘教吗那样教出来的,还不知道是要向着谁家。
两人年少夫妻,哪怕聚少离多,但性子都熟悉,这会儿便语重心长地说“你一心要让儿子上进,我也不跟你争,总也没有错,可老纪家的手艺,总不能就这么断了传承吧,你也总要让我有个交代。”
匠籍不高,却也不是商籍那样重重限制,后世子孙若是争气,未尝不可读书上进。
纪家几代人积累,到了纪师傅这一代,已经有了供儿子读书的底气,所以,大儿子生下来,妻子说让送去读书,纪师傅也同意了,嘴上无毛的县太爷都能对着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也想自己的儿子有一天能那样威风。
可惜大儿子读书不怎么样,倒是对经商感兴趣,有点儿小聪明,也在私塾结交了几个人脉,后来干脆不读书了,在外头当着掌柜,说起来,也算是能耐人的代表了。
等到二儿子,依旧送去读书,如今才九岁,看不出什么来,可那自小读书的孩子,到底受不得苦,做不得农活,更不要说造桥铺路这样来回奔波,许多年未必见成效的活儿了。
风吹日晒雨淋,若问造桥和农活哪个更苦,恐怕也是不相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