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纪大郎再去邻村的时候就带上了纪墨,还带上了一件新衣裳,是纪父还没穿的,临时找哪里有成衣,只能拿纪父的衣裳了,上了身的不好给人,这一件,纪父拿出来都有点儿心疼,还是纪母做的呐。
“总是咱们坏了人家的衣裳,他家那样的情况,怕不是连个替换的都不好找,这一件拿去给他,也是咱们家的歉意了,总不好亏欠了人家。”
他们这等生意最是要和气生财,若是和村人相处不好,又哪里容易收东西,就当是花钱买名声,也要把事情做到位。
纪墨感动不已,家里为了自己拜师真的是用心了,哪怕自己都没给出什么理由。
已经得了纪母面授机宜的纪大郎当然知道这个“拜师”有多水,到了邻村岑师傅家里头,先把纪墨一放,他先去找了曹木,跟他说了说“你就当是哄孩子玩儿,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心思,就说你最特殊,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看到你,你最有本事 ”
现在想到纪墨的那些话,纪大郎都觉得好笑,跟曹木说的时候都忍不住笑意。
曹木眸光沉沉,对这种说法很新鲜似的,脸上露出了些感兴趣的样子,见纪大郎不说了,他也不再继续追问,态度平和地应了下来“难为你们看重,我这里都是一些杂事,怕是看顾不到。”
这像是推脱的意思了,纪大郎忙说“你放心,不是让你白忙活的,平时我尽量拘着他,他若是来缠你,你哄着他,莫让人丢了伤了就好,我爹会把钱算在鸡鸭钱里,绝不让你白出力。”
“那,好吧。”曹木状似无奈地应了下来。
纪大郎高兴地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些尘土被拍起来,风一吹就往脸上贴,纪大郎尴尬了一下“啊,那等会儿我们就来找你,你可别说漏嘴了让他又闹。”
“放心好了,我既然应下了,就会哄着他的。”
曹木答应着。
等到纪墨被纪大郎带着见到曹木的时候,纪墨乐颠颠地亲手把叠好的新衣服递过去,说着“师父,这是我娘给我爹做的新衣服,他还没穿,你快换上吧”
他发现曹木穿的还是昨日的衣服,肩膀的口子那里有着明显的针缝过的痕迹,看那蜈蚣爬的样子,应该是他自己缝的。
曹木看了一眼纪墨,其实是在看纪墨身后的纪大郎,对方微笑点头,他这里才接下新衣服。
古代的染色技术差强人意,很难持久,洗过的衣服和新衣服的分别就很明显,一看那颜色就知道是还没上身过的,好几年,曹木都没有新衣服了。
明知道是约定好的报酬,但真的接触到那柔软新鲜的棉布,心里头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眼睛有些涩,曹木垂下眼帘,认真地看了看纪墨“你为什么非要拜我为师”
这是一直在心中盘桓的问题,昨日里,这孩子一见自己就叫师父,他自知在外名声如何,不会有哪家的孩子这么想不开跟他亲近,但这孩子眼中的亲近,竟像是贴过来的暖阳,格外温暖人心。
“师父最厉害啊”
纪墨的回答依旧很孩子话,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无奈啊
系统的选择一定是有道理的啊不然怎么办呢对方名声不显,他这时候尬吹,对方会信吗
有些事,也不是一个孩子该知道的啊
“好,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弟子了。”
曹木眼睛一弯,也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纪墨的头,他的动作缓慢,给了人充足的躲避时间,而纪墨没有躲,异常亲近地还在他摸头的时候自己主动蹭了蹭,让曹木产生了一种很新奇的感觉,还真是少有人跟他这么亲近呐。
主线任务制琴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