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辛掐了一下纪墨的脸蛋,脸颊上有些肉了,捏起来手感还不错,冬日里,阿家用某种动物油脂给他们都抹了脸,均匀涂开的油脂就是最好的润肤霜,保证了脸上不会被冻伤冻裂。
往年里,他们都是用皮子遮住脸的,最好只露出眼睛看着外面就好了,今年,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其他的部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如今就剩下一两家,纪墨惦记着洪畴的事儿,发现跟他有点儿关系的那两家,无论是他原来所属的,还是他后来求的那两个部落都走完了,纪墨就准备把跟洪畴学雕刻的事情说一说了。
他先跟洪畴打了个预防针“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我都是要跟你学的,你就是我的师父,可一定不能打退堂鼓啊”说着又想到那些拆散别人最常用的手段,说不定针对洪畴的会比较过分,谁让他是奴隶呐,又忧心忡忡地补充一句,“实在不行,你就嘴上答应,偷偷教我好了。”
满怀的愁绪展露在脸上,也就是那蹙起的小眉头了,人胖了,平添了几分可爱,起码看在洪畴眼中是可爱的,他一笑,说“行,都听你的。”
他们这对师徒,一开始就跟其他的师徒不一样,不是徒弟听师父的,而是师父听徒弟的,难得洪畴也不计较这些,他知道这个孩子是想他好的。
晚上,阿列难得也在,纪墨在饭后,在阿娘收拾饭碗之前按住她,清咳了两声,站在中心,表示自己有事情要宣布。
阿列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问“阿墨要说什么啊”
他像是在哄小孩子,眼神也不专注,看向对面的纪辛,纪辛隐约听纪墨说过是一件大事,却又不肯提前告诉他,多少有些担忧,但也有些期待,纪墨,能够弄出什么大事来呢
“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纪墨拉过了站在门边儿的洪畴,“他,洪畴,是一个雕刻匠,而我,你们最亲的儿子弟弟,”他的目光看向阿列和阿娘的时候强调了“儿子”,看向纪辛的时候,强调了“弟弟”,一圈扫过,回到眼前,“要跟着他,我的师父,学雕刻了正式的,很正式的那种,我以后也要当个雕刻匠,不仅要雕刻最好看的花,还要雕刻很多很多,你们都没见过的东西,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
“你的那个南瓜灯,已经让我惊掉下巴了。”
淡黄色的南瓜冰雕,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很不好看,怪怪的,但在它的嘴里点燃那微弱的火光的时候,夜晚似乎都因此不同了。
阿列是知道那个看起来有几分精致的南瓜灯去了哪里的,被他偷偷拿去给了纪母,而后又被纪母送给了阿桑,作为女奴,是很难有点儿什么只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一些小小的饰品还罢了,穿的戴的,并不显眼,但这样的摆设,很难存放。
他只当做纪母不得已的献上,想着反正就在一个帐篷里,她天天也能看到,就罢了。
想到纪母,他就有点儿神思不属,完全没在意纪墨说的是什么,阿家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笑看着纪墨,连连点头,可能纪墨说自己以后一辈子不结婚就啃老,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纪辛皱了一下眉,雕刻,那能有什么出息若是当做兴趣爱好,绝对不反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情没什么不好,但若是当做职业,以后专门做这个,部族之中,可没有雕刻匠,不需要,也不会尊敬一个雕刻匠。
再要说反对的话,看到两个巨头,阿列和阿家都是眉目含笑,似乎已经答应的模样,又发现纪墨见到他们的反应笑容满面,转头看向自己,这是要让自己唱反调吗
不行,当然不行,那不是把弟弟的心推远了吗
纪辛还是有点儿城府的,当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