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是不想教我吗”
纪墨从凳子上出溜下来,蹬蹬蹬来到纪姑姑身边儿,拉着她的手,摆出一个求恳的小模样来,有点儿自艾地说。
纪姑姑见状,知道若是不说清楚,恐怕这孩子会当几天小尾巴,不想跟他歪缠,直接道“若论铸剑基础,你的这位孔师傅比我强多了。在纪家,耳濡目染,我虽也略知一二,但从未亲手铸剑,空言之语,又哪里能够教你,别歪带了你。你且跟孔师傅好好学,将来你能够亲手铸剑之时,我在一旁看着,指点你就是了。”
这话说得很是在理,这个古代,女子并不是都被束缚在闺阁之中听说外头还有女将军,但,很多东西,传男不传女也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便是有些人家开明,也就是不禁止去看去学,主动教的总还是少数。
纪墨拉着纪姑姑的手,触得她手上没什么茧子,看她腕部也不曾多有力量,便是她真的知道,大概也是王语嫣那样,能看会说不会做,如此,基础就很重要了。
“好吧,我记得姑姑的话了,姑姑也要记得才好,将来我铸剑时,可莫要吝啬言语啊”
纪墨有点儿小不放心地强调。
“放心好了,纪家如今只有你了,我有什么不能教给你的”
纪姑姑这话很是能够安慰人,他们两个之间的亲缘关系在这里摆着,纪姑姑又不指望着靠铸剑术一鸣惊人,没什么道理不教给他。
纪墨看了一眼任务上的“未完成”,抬手去桌上取了茶盏来,奉给纪姑姑,当下就是一拜“师父喝茶”
“不必叫什么师父,一如以前就是了。”
纪姑姑如此说着,喝了一口茶,算是认了这个“师父”的说法。
主线任务铸剑师。
当前进度纪沉意师父已完成。
纪墨脸上露出笑容来,又逢换牙时候,那黑洞洞的小窟窿让他的笑容都有了两分滑稽的感觉。
纪姑姑也跟着笑了,笑着托了他的手,让他站起身来,“以后可莫要惦记这件事了,好好跟着孔师傅学,便是冲着你姓纪,他也会好好教你的,莫要疑心。”
她竟是看出来纪墨心中不定,总是怀疑旁人藏私。
被言中心中所想,纪墨挠了挠脸颊,颇为不好意思,七情上脸,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能藏事儿的人。
好在纪姑姑也没怪罪的意思,笑着说了一句,就放他去学习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写了功课,夜深人静的,很多事情又重头想起,纪墨想到纪姑姑所言,想到这个“纪”姓之后的种种,很是理解纪姑姑如今的境况。
“还真是复杂啊”
脸上的表情都随之纠结了,纪家那么多人,是因着柳家而死,偏偏柳家如今又是皇家,这仇,提都不能提起了,他甚至都有些庆幸纪姑姑看开了没想着报仇,否则他们这一大一小,凭什么去推翻柳家的江山啊
再想到之前自己夸口要做天子剑什么的,如果早知道这些过往,那话就不能说,就算铸剑,也不能给柳家铸剑啊
但,若要遵循纪家的“忠君”,对逼死纪家那么多人的当今,忠还是不忠呢
太难了,似乎选什么都是错。
“姑姑能够坚持这么多年,也真是不容易。”
感同身受地想了想纪姑姑的立场,纪墨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她跟姑父没有子女了,便不用把这份纠结的感情留给子女去选择。
又想到,自己大概是柳家给找到的纪家独苗,虽然还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的,但送过来安慰纪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