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忌讳多,纪墨年轻力壮是不好进人家屋子的,只能在外头看着窗纸上的身影变动,等到纪三姐喊道“你这是要打死人啊”
他才大概明白杨枭是回去打媳妇去了,家暴可不是好事儿,他忙在外头喝止,没想到杨枭还真的停了手。
扭头出来在他面前的地上直接跪下,那一声响,听得纪墨骨头都疼了。
“舅舅,你养我这么大,我是要孝顺你的,她不好,我打了她一顿,她若是再不听,我就把她休了,重新娶一个好的回来。”
杨枭难得说这么一长串话,听得纪墨愣了愣,都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话里的意思。
“打人是不对的。”纪墨说了一句,见杨枭没什么反应,又说,“你这样,反显得我是个挑拨小人了,”不等杨枭辩解,忙道,“两个屋子当初就隔了一段距离,刚好,加一堵墙吧,以后就是两个院子,你娘若愿意还住在这边儿,若是不愿意,你们再建个屋子,把她接过去就是了,你也成家立业了,知道道理的,不是什么都能用拳头解决的,以后太太平平过日子就是了。”
纪墨本来就不是个喜欢热闹的,只是多出一个女人,家里头就多了多少事儿,他可不想看那年轻女人的白眼,凭什么啊
见纪墨态度坚决,杨枭也没说什么,晚饭都没吃就自己去砌墙,不久前建房子留下的还有一些砖块儿,他也不图多高,一晚上没睡,垒起来一道矮墙,把院子分了两半,幸好之前院子是扩过的,不然就更显小了。
纪三姐去照顾了儿媳妇两天,因为杨枭的态度太硬了,因为怀孕有点儿飘的儿媳妇立马软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养了几天伤,没有四处挑事儿,纪三姐还住在原来那个靠近矮墙的屋,回来流着泪跟纪墨说“都是我不好,光看她能干,哪里想到是这样的能干。”
给自家揽小财没什么问题,但揽得完全不管亲戚关系,是非黑白,就是个大问题了。
纪墨轻叹一声,也没说什么,想着王师傅那笑谈的“生辰八字”的说法,就在想,要不要试着弄一个这样的纸人试试。
然而古代的生辰八字真的是个隐秘,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能乱说,不知道的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纪墨就算是个不知道的,他生而知之当然知道自己是哪天生的,却无法联系上这里的具体日子,于是又是个不知道。
纪三姐也差不多,穷人家不讲究那么多,就是媒婆说亲,通常都是一句“好八字”一语带过,走流程也没那么细,真的去算八字,倒是富贵人家,更为看重这个,会用心记下。
普通人,盘算吃喝都不够,谁还管八字好歹,而大部分八字,也着实没什么特色,让人记不住。
时间一晃就到了生产的时候,纪三姐一大早就过去忙活了,直到晚上才生下一个小女孩儿,说是弱得猫崽子似的,可能养不活。
纪墨估计,还是古代结婚早的过,自己还没发育好就生孩子,可不要连累孩子更弱些。
不到满月,孩子就没了,小小的一个因没过年的缘故,不算成人,都不能被葬在正经的墓里头,杨枭晚上抱出去埋了,好歹还给了一个襁褓,不算是一无所有。
纪墨知道一叹,院子隔开之后,耳边真是清净不少,再听不到那头的抱怨,只想着那小小女婴可怜,也不知是怎样想的,起意做起了纸人,写了那女婴的生辰八字烧成灰,混入黑色颜料之中,笔下慎重,轻轻两点,点在纸人的眼睛里,那一双画出来的眼,似乎刹那间便有一抹灵光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