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的军队入城之后也干了不少坏事儿,这方面无从辩驳, 这年头的军队,讲什么秋毫无犯, 那是不可能的,更多就是一个口号罢了,总是要犯一些人的利益来填补他们自己的亏空。
幸存下来的城中居民,又在魏国军士的喝令下开始做一些清除杂物的活儿, 同时也会收拾一些房屋出来,方便军士们入住。
乱象之中,纪墨略看了看,发现他们并没有多少地方用那种滑轮组的机关来起重重物, 就知道这个世界对机关的应用在什么程度上了。
说普遍, 打水的辘轳也算是机关, 说特殊,明明城门那等重物都能够通过绞盘加滑轮组机关来开关控制, 其他地方, 搬运重物却还是人力为主, 听起来不好理解, 其实也简单,人力便宜。
比起制作机关那等精细,以后说不得机关坏了还要修什么的,单纯用人力,总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可言,人太多了,且这种情况下的人力,连钱都不用给的,不做就是死,做不做呢
绕了一圈儿,得到的结论就是百姓苦。
晚上纪墨还跟王达说起这个问题了,王达摸了摸他的头“别想那么多,咱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连自己都不能安稳,看别人安稳不安稳 ,闲得。
“也是,是我多虑了。”
纪墨也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可能是见过更好的未来,所以见到那些不符合未来的东西,就会有一种想要修整更改的欲望,说是为了让他们过得更好,其实也未尝没有高屋建瓴指点江山的自我满足。
稍稍收了心思,次日起,他就跟在张师身后老老实实跟着制作机关,各种防御机关,其实是换汤不换药,机关的原理都是一样的,通过一些零部件的排列组合,从而发挥出更大的力,产生更大的作用,这一点上,无论是攻城机关,还是防御机关,都是一样的。
这年头,没有真正的铁甲盾牌能够如乌龟壳一般把一座城池严密包裹的,所有的防御机关,其实也是带着攻击效果的,有点儿以攻为守的意思。
城门之上固定射程的算是一种,再有就是一些预防抓钩等物的机关设置,但这些机关都并非全自动的,还要人来操控,于是大巧若拙,就显得不那么高明。
起码在纪墨看来,不过是老醋换新坛,依旧是一样的味道。
魏军在这里没有停留多久,预防的反攻没有来到,三国联军的威力让赵国疲于奔命,最后好像是通过梁国和谈了,此时,魏军已经攻占了三座城池,通过和谈,还给赵国一座,剩下两座才是自己的,可以派军驻守。
一事不烦二主,张师跟着的军队刚好在其中一座城池之中,驻军就直接成了他们,时下调遣军士来往总是需要许多耗费,魏军不派人来替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对当地就不那么友好了。
赵国之民,心怀赵国,并不是因为城池上插着魏国的旗子,他们就真的成了魏国之人,便是军士之中,对这些赵民也全没有一丝对同胞的爱护,更不要提让他们心向魏国了。
派来治理民政的官员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到达,这期间,城中全是军管,民怨沸腾。
“这就像是一个充斥着压力的桶啊”
纪墨现在都不敢上街走,那些目光,针刺一样,要把人戳成刺猬,总觉得什么时候他们暴动了都不稀奇。
安安分分在房中制作机关,机关却总有做完的那天,等到张师说不需要再做的时候,纪墨一时茫然“不做了吗还有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