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不用他们警告,影山茂夫也不会这样做。
因为他不是一个习惯求助他人的人,唯一的那次求助,与其说是害怕被同学欺凌,不如说是他想要回应转学生的目光。
而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在这位转学生面前露出自己狼狈无能的样子。
哪怕这样的强撑会让他过得很艰难,哪怕被欺辱的压抑怒气在他心中逐渐积累,哪怕这些欺凌其实大多数都是因为那个转学生才带来的但他还是不愿意向她求助,更不愿意责怪她。
他只是会在转学生不会关注他的时刻,悄悄看她,然后从那个无法永远背脊挺直、永远无法被打倒摧毁的背影里重获勇气。
哪怕经历了这样多坎坷悲伤的事,她也这样优秀又温柔,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呢
因为有转学生的存在,作为校园霸凌的受害者,他并没有就此变得阴郁,也没有向那些霸凌者低头。虽然性格内向的他还是学不会怎么去交朋友、学不会怎么融入人群,但他注视世界的目光,依然温柔纯白。
他还是那个会将便当分给流浪猫的乖孩子。
而这,无疑是不符合最上启示想要的发展的。
无论是耀眼得足以照亮黑暗的转学生,还是一次次被打趴下又一次次站起来的影山茂夫,这都不是最上启示想要的答案。
最上启示想要影山茂夫感受的,是来自人心的恶意与憎恨。唯有清楚地感受过这些东西,影山茂夫这个年轻又极有前途的灵能力者,才会认同他的观念,成为他的同伴。
很多人成为好人,不是因为他是好人,而是因为他总是遇到好人;而很多人成为坏人,不是因为他是坏人,而是因为他只会遇到坏人。
影山茂夫无疑有着强大的潜力,但是因为他生活的环境里一直都只有好人的缘故,于是他甘于沉溺在平凡软弱的善良里,为了平凡而压抑着自己的超凡。他本来是最凶恶的兽,但却自我囚禁,牢牢将自己锁了起来。
而最上启示要做的,就是打开这把锁。
于是最上启示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给影山茂夫安排了无数的挫折。他先是夺走了影山的超能力,夺走了支持他的弟弟与友人,夺走了引导他的师父,然后又给他周遭安排了各种各样的恶,所以按理来说,影山茂夫此刻应该像是任何一个被逼到绝路的人那样,深陷仇恨,只要一个引子就会爆发但最后,这个孩子依然纯白无辜。
最上启示本来可以补救的更改这个世界的设定,将虚伪和恶意填入那个转学生的胸腔,让她成为恶的代言人,令整个学校都化作恶意的熔炉
他可以这样做的,而且这样的效果会更好,毕竟还有什么是比将美好撕碎更令人痛苦绝望的事呢
但他做不到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这个虚拟的心灵世界,已经不再受到他控制了。
当校园霸凌在暗处越演越烈的时候,影山茂夫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那一天是周末,他与几个常欺负他不良少年在小巷狭路相逢。
他吓得几乎呆了,扭头想要逃跑,但在他的动作太慢了,于是很快就被不良少年们捉住,暴打一顿。
最后,当他被踹倒在地,那群不良少年抬脚试图将他当球踢时,他闭上眼抱住头。
可是痛楚迟迟没有来到。
他试探睁眼,发现小巷的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
她背着光,看不清脸,但她的身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