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夫一怔,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治病扶伤,乃医者本分,说什么回谢不回谢的,小姑娘不必这般客气。再说,我也没什么想要的。”
江陵摇头“老大夫太客气了,便是寻常治病救人,也是要收诊金的,我却是一分未付,无论如何也是不合规矩情理了。”
牛大夫哎呀一声叹了口气“汪姑娘已经付了好大一笔药费啦。”
江陵打断他的话“汪姑娘付的是汪姑娘使了药的药费,她要是把这药出售,获了利难道不该分给老大夫世上哪有这等规矩呢老大夫当日是把药方卖断了给她么”
牛大夫果然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听得江陵这般咄咄逼人的说法,竟瞠目结舌,过得半晌方道“这个,这个,她出了这么大一笔药费,说是卖断给她也是可以的吧”
江陵摇头“老大夫可知道,一个秘方卖断给人,特别是卖断给一个商家,价格当有几许若是黑心商家,就当作一笔小钱就买断了药方自行获利便是,可是汪姐姐和我可不是这等黑心商家。老大夫,这秘方给了南京太医院的太医们看了,都觉得甚好呢。更别说这方子可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断不能由着老大夫说不用谢便不谢的。”
牛大夫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南京太医院”
江陵点点头“正是,可见这方子确是秘方,珍贵得很。所以老大夫务必让我好好地回了谢礼,否则身受重礼却不加回报,我和汪姐姐都会睡不着的。”
牛大夫又觉得她说得似乎有些道理,又觉得并不是这个道理,见她认认真真带着笑、语声清脆说个不停,当真是被她歪缠得头昏脑胀,一时懵了。
四明虽然完全不明白江陵的意思,却也知道逢和着说道“老大夫,正是这个理儿,受恩惠者若是坦然承受不思回报,甚或连一分银子都不曾付出,能睡得着的都不能算是人了”
江陵险些被他的话说得噎住,却也只得一本正经地点一点头,清了清嗓子,正要接下去说。靠右的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来“我替你开个方子你便能睡得着了。”
江陵和四明怔了一怔,齐齐转过身去。
却见一个身着蓝布短衣的中年人站在门口,一双眼白泛黄的眼睛冷冷地望着他们。这中年人年约四十,肤色偏黑,身材偏矮,容貌平常,站在那里却很有压迫感。
江陵眼睛微微一亮,却回头望向牛大夫,牛大夫见状,轻轻叹了口气,道“他叫牛非,是我”他话未说完,中年人便打断了他“我是他女儿。”
四明吃了一惊,江陵也微微一惊,两人望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牛大夫叹了口气,牛非漫不在乎地看了看父亲,又看着江陵,淡淡地道“你既也服药,也女扮男装,我便没什么好瞒着你的了。再说你这么鬼灵精,也未见得就瞒得住。”意即你自然知道我为什么扮成男装。
江陵闻言忙垂下眼,敛容深施一礼,四明随之施礼,之后江陵轻声道“我虽然适才与老大夫说话不太讲礼,但的的确确是心里话,也的的确确是来回谢礼的。若是老大夫真没有心愿,姐姐的心愿也是一样的。”
牛非却不似她的父亲一般和气温煦,她脸上神情仍然漠然,直接便道“什么心愿都能达成么”见牛大夫叹着气要阻止自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阿爹你怎的不明白,这两人今日来此说这些,我们若不答应便不容易打发,再说便算答应了也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