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想把一个马甲经营好,至少演的时候他会小心谨慎不露出破绽, 正相反, 如果他对这件事不感兴趣或者已经自爆摊牌就会变得很敷衍。
黑泽青现在就处于一种非常敷衍了事的状态。以至于波本看着这样的黑泽青,脑子里曾经和金丝雀的相处片段走马灯一样略过, 当然感动是肯定没有的, 只有自己怕不是见了鬼的卧槽心情越发浓重。
那种胃疼的诸如被背叛之类的怨恨情绪倒是没有, 波本很清楚他们本来也不是真的同伴,所以也谈不上怨不怨恨, 况且真要说起来是自己先进来做卧底的。
更多的, 是一种苍天饶过谁的感觉, 卧底碰上假金丝雀,简直有种荒诞戏剧的微妙感。
波本来之前是特意给自己做过心理准备的, 自从上次摊牌之后他就知道黑泽青以后多半不会在他面前掩藏自己的真性情了。毕竟人类接受新事物都需要一点过程。
但是怎么说呢, 虽然哪里都变了点, 但好歹还有一些地方是始终如一的,比如在对琴酒的态度上。
这人几分钟之前还怎么说的,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跑来见他
然而某人甚至还有时间去琴酒衣柜里偷件衣服。
波本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总感觉这已经超脱了单恋的范围,隐隐有往痴汉发展的趋势, 心里大写的一个五味杂陈。
黑泽青对波本的复杂目光视而不见,他能猜到对方会怎么想他的行为,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不如说对方要是往这个方向想最好。
大部分人做事都需要动机。波本认为他现在一切行动都是为了琴酒, 总比他怀疑到其他方面要好得多。
毕竟爱情这个动机,永远都是最不需要解释和证明的。
那件衣服主要还是穿给波本看的,就像波本之前想的那样,黑泽青还不至于在谣言没完全平息的时候就那么飘。
因此等黑泽青回到基地,第一件事当然是去还自己“借来”的衣服。
但等黑泽青走到琴酒的房间门口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开门。
黑泽青心里估摸着琴酒在房间的可能性,根据以往的各种经历,他觉得对方要是看见他说不定又是一番枪口贴脸和狠掐脖子。
他认真地想了想,虽然其实黑泽青对此也很无所谓不然之前也不会发生这么多次,他向来不介意配合琴酒即时表演。但老是这样就很没意思,琴酒也没以前那么好逗。
还是算了,黑泽青摇了摇头,做好随时扔下衣服当场跑路的准备,不过他的手指刚刚碰到门把手的一瞬间,门却自己打开了。
门当然是琴酒开的。
对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就琴酒这个人而言,可以说是少见的平静状态。但因为身高优势和自身的气场,那点自然而然的压迫感却完全掩饰不住。
他刚出完任务回来,黑泽青想道。虽然很淡,但空气中仍然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硫磺味,浅浅地附在衣服上。
琴酒沉默地看着他,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个开局他刚才没有排练过啊。
为了避免继续尴尬下去,黑泽青正想一如既往地说些调侃的话来打破沉默,但正在这时候,他忽然感到自己手臂上的重量一轻。
琴酒非常自然地从他手上拿过那件衣服,眼神也没有在他身上长久停留,只是淡淡地道,“进来。”
这不对。
这肯定不对。
我家扛把子不可能对我那么客气,黑泽青心想,这个人如果不是贝尔摩德假扮的,就是他今天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