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站在城楼下,看着下方的士兵来来回回,那些受了伤但还有口气的被同伴拉回来,送进庵庐, 这儿相当于战地医院,大部分受伤的士兵聚集在地,军医正在帮忙治疗箭伤。见刘意前来, 停下手里动作想要行礼。
“诸君不必行礼,伤员要紧。”
刘意示意他们各管各的,她身边一个士兵抱着腿呻吟, 刘意蹲下来检查伤口,由于怕刘意责怪,一位军医很快走过来替士兵疗伤,清水冲洗伤口后,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 箭矢直接拔出, 那位士兵痛得惨叫。
药草敷到伤口上, 包扎固定。往后全看个体。
刘意大致观察了几例, 询问军医, “如果是被金汁浇到, 要如何处理”
军医大约头一回遇上刘意这种敏而好学的州牧,说话都有些结巴,“盐,盐水而使。”
小毕抽了口冷气,盐水清洗伤口,搁宫里都是一种刑罚。
“酒呢”
军医摇头,“不及也。”
这年头的酒是什么样刘意也见过,浑浊不堪,有的还要饮用之前煮一遍,里头微生物不知道有多少,这种东西浇到伤口上,做细菌培养皿还差不多。
刘意很快抓住一个关键词,她从庵庐退出,思索酒精蒸馏的可行性。麹义以为刘意自责战事起。安慰刘意,“长公主不必介怀,再过几日,公孙瓒就会退兵。”
“公孙瓒自幽州而来,粮草不足,先前是邺城援助,如今同长公主决裂,自断粮草。即便去周边村庄掠劫,也维持不了几天。再而衰三而竭,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只能撤兵。”
打仗这事很大程度靠的是后勤,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再勇猛,他也是要吃饭的。
经麹义一说,刘意才明白关于公孙瓒的差评是从哪里来,公孙瓒没有稳定的后方供应,倘若想所向披靡,解决粮草的方法就是抢夺沿途百姓的。
麹义走后刘意问沮授,“若能再调和几分,是否子民就能少些苦难”
各退一步,也许不会走到今天兵戎相见的地步。
沮授劝说刘意,“主公切莫心软,放手冀州,无异讨好豺狼,欲壑难填。”
乱世之中,心软等于自寻死路。
刘意闭了眼,再睁时心绪已定,“我知了。”
相比之下,公孙瓒这边也好过不到哪去,比起初入冀州的闻公孙瓒而逃,首战失利让公孙瓒极为恼火,他在营中大发雷霆。
“小小一个长公主,竟敢屡次拒绝,她有什么本事,冀州那群人全向着她。”
这是公孙瓒最想不通的,比名声,他公孙瓒又不差,况且有兵又有权,韩馥闻他风声,就吓得交出州牧之位。这个刘意倒好,活似没见过世面的娇娇女,拿着汉室公主的身份和他呛声。
最重要的是,刘意还呛赢了。
本以为唾手可得的冀州如今成了固若金汤的堡垒,公孙瓒气得胸口疼。
理智告诉他要退兵,但公孙瓒根本无法接受。拿着今天的战损情况,公孙瓒阴了脸,攻城战不比攻打胡人,人员折损惨重不说,还半点好处都讨不到。
再拖下去,他公孙瓒必输无疑。
“去送战书,就说我约主将麹义一战,若败,我公孙瓒退出,永不侵犯冀州。”
战书送到刘意面前时,堂下众人议论纷纷,皆骂公孙瓒不要脸。
公孙瓒骑兵精湛,攻城时不占优势,可若是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