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我”
郑亮明白刘意要说什么,却不提刘辩一事,只问,“长公主可愿听曲”
刘意停下话,对上郑亮的目光,点了点头。
侍女送上琴案,焚香净手后,郑亮双手按弦,松沉旷远的琴声响起,如有远古之思。刘意跪坐在一旁,思绪渐渐飘远。
她是不爱附庸风雅的,说白了也不会弹,若是平时顶多装装样子,完事来一句好听。或许是心境不同,刘意安静听完,脸色归复平静。
“老夫活了半百,也有亲人于老夫之前走,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至亲之痛,老夫明白。”
刘意接话,“是也不是。”
她一些话没有说出口,比如先帝去世刘意没半点悲痛,又如她对刘辩其实是内疚居多。
郑亮没有追问,刘意静了会说道,“我想让郑公指路。”
郑亮反问,“何路”
刘意,“庄康大道。”
郑亮笑起来,他没有以长者身份对刘意指指点点,只是说起刘意身边的事,“长公主到荥阳,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逃跑的人老夫见过不少,一家人背井离乡,半道总有出意外,或病或伤,妻离子散不在少数。但是长公主不一样,长公主的人员没有减少,不仅如此,他们对长公主还很恭敬。”
“说句难听点,以长公主的身手,但凡有一人起不轨之心,长公主都难走到今天。事实是长公主不仅安全到达荥阳,还来的很威风。我听人讲过,您落榻第二日就去探望下人。长公主,您的待人之道,已经比君子还要优秀了。”
郑亮再言,“这是对内,对外长公主于宴会上高谈,多少游侠对长公主心生敬佩,一听长公主要赈灾,自发前来帮忙。我郑家在此上百余年,如此盛况乃是头一回。”
“您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在眼里,公业对长公主非常尊敬,若非家主身份,定要追随长公主到冀州。”
刘意握紧拳头又松开,“我恐怕要辜负你们的希望。”
对于这个世道,这些人,刘意有种无能为力之感,失败很正常,但是失败和死亡相连,这是刘意不能接受的。
郑亮停下话,“长公主有什么打算”
刘意自暴自弃,“随便找个人嫁了,我身份也不差,后半辈子吃穿不愁,差不到哪去。”
郑亮脸上没有浮现痛恨的表情,只是慈爱看着刘意,“长公主会后悔吗”
刘意下意识抿紧嘴。
“嫁于诸侯,深居内宅,郎君败了就转嫁他人,生儿育女。虽平淡,但也无错。老夫只想问一句,长公主会后悔吗”
郑亮,“恕老夫直言,以您汉室公主的名义,可以名正言顺收复山河,天下有志之士会都愿意前来,就算尔等扩大领土,他日还是要背上一句弑主的罪名,但是长公主您不一样,您是陛下的阿姐,唯一的长公主。”
刘意终于开口了,“我大抵是不习惯这些,深居内宅,生儿育女,这样的日子一听就很无趣。您说得对,既然我有能力,为什么不试试,董卓手握兵马,现在的我没有办法,不意味着以后我没有能力。”
离开之前刘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此曲何名”
“文王。”
赈灾结束后由刘意出面,将这些流民安置下来。允许他们开荒种田,修建房屋,郑家也会适当伸以援手。虽然还是衣不蔽体,但比之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