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敏是赵弘在朝中最亲近的人,教导他多年,如师如父,如今察觉到张大人有异心,他却半点不觉得伤心,也不难过,反倒冷静的思虑利弊,半点不觉得恼怒焦躁。
赵弘伸手,轻轻地附在心口。
跳动有力且平缓,一如往常,丝毫没有变化。
平和的不似活人。
赵弘轻轻地蹙起眉尖,后退两步,一言不发。
阮瑶原本还在昂头看着祈天灯,在感觉到赵弘动作的时候便转头看去,而后就瞧见了自家殿下捂着心口往后退的模样。
这可吓坏了阮女官。
她心里一直绷着两根弦。
一根是提防着原剧情死灰复燃,努力让自家殿下朝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而不是像书中那样,轰轰烈烈以后落了个悲惨下场。
另一根便是赵弘的身体。
即使顾鹤轩没有多提,可是阮瑶是记得的,自家殿下之所以大病一场是因为中了毒。
既是中毒,若想要痊愈就要先解毒。
可是阮瑶细细观瞧,自家殿下倒是一日好过一日,身子也结实许多,一切皆如常人,对于顾鹤轩,阮女官是颇为感念的。
但她记得清楚,自始至终顾太医都未曾提起解毒之事。
余毒未消,阮瑶自然不敢轻易疏忽了赵弘的身子。
现下瞧见大殿下这般动作,阮女官第一反应就是自家殿下身子不爽利了。
她赶忙将窗子关上,免得再进了冷风,接着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稳稳地扶住了赵弘,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把男人往自己怀里带。
只是因为身高有差距,故而阮瑶这般做倒是稳住了赵弘,可在旁人看来,并不像是搀扶,反倒像是阮女官把自己塞到了男人的双臂之间。
似是拥抱在了一处。
此时屋内除了他们二人,便只剩下了丁卯。
他不似阮瑶那般关心则乱,加上是习武之人,自是瞧得出自家殿下无甚大事。
现下这般情景,丁大人十分自觉的转过身,又默默念叨起季统领对他说过的话。
不听不看不知道。
对,他现在就是个石头,是个架子,是个大红薯,啥都不知道。
阮瑶并没有注意到丁卯的小动作,她眼里尽数是赵弘,这会儿阮女官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着急“殿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莫急,先歇歇,奴婢这就带你回宫。”
因为着急,阮瑶的声音又低又快,尽数灌到了赵弘耳中。
也冲散了大殿下刚刚的复杂心情,留下的只有哭笑不得,以及浓的化不开的甜意。
张太傅有了二心又如何自家瑶瑶把世上所有的好都给了他,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赵弘感觉,刚刚还跳的不疾不徐的心,在自家瑶瑶抱住他的时候,陡然就加快了速度。
而在他低头看向阮瑶担忧蹙起的眉尖时,他不仅心怦怦跳,就连耳朵里都有了鼓噪的声响。
现下的大殿下哪里像是平静的死物明明欢快的好像是跳跃的火苗。
赵弘想着,自己刚刚果然是错觉。
分明,他的感情如此充沛。
于是,大殿下收拢手臂,悄悄将阮瑶裹到怀中,又要控制着自己不能太用力让阮瑶发觉,嘴里轻声道“瑶瑶,我无事。”
阮瑶昂头看他“当真”
“当真,”大殿下声音微顿,“就是觉得夜风有些凉。”
阮瑶没有松手,而是又靠的近了些,感觉他确实呼吸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