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太子说过等过年时候便会与她一道出宫,到京城里看花灯,届时她留心一二也就是了。
拿定了主意,阮瑶便把账册都合上,而后下了软榻,将自己刚刚用完的验算纸团了团,丢进暖炉里烧了,她则是对着赵弘笑道“殿下,奴婢去锁账册,再去小厨房里瞧瞧,不知殿下今儿个想吃什么”
小太子抬头看她,露出一抹笑“瑶瑶呢”
阮瑶略想了下,回道“松鼠鱼吧。”之前夜宴时,这人就盯着那个红彤彤亮晶晶的鱼看了许久。
果然,小太子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我和瑶瑶想的一样”
阮女官不由得笑,并不点破,只管温声道“那殿下且等等,奴婢这就去小厨房吩咐。”
小太子连连点头,笑的眉眼弯弯。
等阮瑶离开,他才轻轻的从一沓书信里抽出了最下面一个,打开来,上面是寻常的请安。
但是小太子扫了一眼便看出,这是密语。
虽然他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何能看懂,可小太子本就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只管安稳坐好,将里面的字句细细拼出,轻声念道“董家,六郎,暗杀阮家”
他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对赵弘来说,什么事情都能轻轻放过,只有对自家瑶瑶,半点不能放松。
瞧着书信上面的字迹,另一个自己显然是看过的,但是却没有对他说起过哪怕只言片语。
事关阮瑶,小太子没有理由轻轻放过。
他立刻就想要起身找人讯问,但很快,小太子就定住了心神,重新坐了回去,眼睛看向了大殿下批过的那些折子和书信。
小太子抿抿唇角,伸手,将这些信件展开,迅速的翻看起来。
而已经离开内殿的阮瑶并没有进小厨房,而是只在外面寻了个厨娘传话,又用食盒提了两盏杏酪,便折返回了内殿。
还没进门,就瞧见正快步走来的夏儿。
阮瑶顿住脚步,站在廊下等了会儿,待夏儿走上前她便笑道“怎么走得这么急”说着,从袖中拿出帕子给她拭汗。
夏儿则是半点不觉得累,刚及笄的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喘匀了气后便笑眯眯的对着阮瑶道“阮女官,我刚去银作局周围走了走。”
阮瑶嘴角微翘“哦夏儿可是瞧出了什么”
“我去找了找,就看到银作局到玉絮宫果然是近的,在玉絮宫后院子那里,有一处林荫路,两边都是不及腰高的矮丛,有块砖是松动的。”
夏儿不用说完,阮瑶就明白,这孩子当真是聪明伶俐,只言片语见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她寻到了小径,又揣摩出了缘由,甚至还找到了传递消息的方式。
虽然听起来还略显青涩,可是已经很是机灵了。
阮瑶自然不会让她将密事随随便便塞在砖块里,甚至不准备留下一字半句。
在宫里,所有的事情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出我的口入你的耳,落下字句就是落下把柄,早晚是要祸及自身。
可是这些道理,阮女官并没有立刻提起。
她看得出,小姑娘辛辛苦苦转了一圈儿就是为了让自己夸上两句,总不好现在说些教训话,免得伤心。
于是阮瑶摸了摸她发间绒花,笑道“辛苦你了,做得好,我早便说你是个玲珑剔透的,果真没看错人。”
夏儿一听果然开心起来,圆圆的脸蛋上是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
要不是因为阮瑶在,只怕这丫头已经原地蹦几下来表达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