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与她说话时依然笑着,可阮瑶瞧得出,这人不大开心。
阮女官问他缘由,小太子也只说不想吃,不饿,眼神飘来飘去的就是不看阮瑶。
既是不想吃饭,也不好强迫,阮瑶便让人把饭食撤掉,按着宫里规矩,将这些分给宫人们当加菜。
阮瑶自己则是去拎了些酥,想着等晚上自家殿下要是饿了就用这个先顶一顶。
本想着问问赵弘是有什么心事,可是一回来,便看到小太子正坐在桌前,就着烛光,认认真真的写大字。
比平时还认真。
阮瑶见他用功,先是惊讶,而后便是欢喜,突然生出了些孩子长大了的欣慰,便没有出声打扰,只管去拿着剪子剪烛花,又多拿了两个烛台来,让屋子里亮堂些,省的赵弘费眼睛。
小太子拿着笔,认认真真的写寿字,一直到阮瑶去软榻上盘腿绣荷包,他才迅速的从寿字底下抽出了一张纸条,琢磨着写点什么。
从一开始,小太子就没想熬夜用功。
到底是孩子心性,即使读书读得快,脑袋也聪明,但对读书习字这事儿他从来难以热衷。
这会儿也不过是装装样子,满心满眼都是琢磨着该怎么留下瑶瑶。
跟着一道出宫的法子被瑶瑶否了,自己出不去,就只能努力挽留她。
但怎么留,如何留,小太子两眼一抹黑。
思来想去,他准备找个人来帮忙。
宫里的人自是不成的,即使这段时间季大季二甚是忠心,来喜也常常露面,但小太子从没有轻易相信他们,加上除了阮瑶,赵弘甚少单独见别人,如今这般紧要事当然不能随意托付。
还是要找个妥帖又不会乱说话的。
还是帮自己写大字的那个小贼只合适。
小太子心里算盘打的噼啪响。
那小贼虽来无影去无踪,可从他一直老老实实给自己做功课的事儿上看,是个有良心的,而且自己捏着他的把柄。
偷饼之事,绝对不忘。
既如此,如今的事情问问他也是可以的。
于是小太子开始认认真真的写纸条,写几个字停一会儿,每个字都在筹谋。
等他终于写完条子并藏好了以后,夜幕早已降临。
而小太子觉得自己的肚子像是装进了只鸟,正在咕噜噜的叫。
这种感觉之前就有过。
当初他刚刚醒来,什么都不知道,吃了几次粥弄得头疼便不敢再吃,只管忍着,结果就是饿得难受。
那时候肚皮就是这么叫的。
阮瑶没听到动静,可她猜测这人晚饭没吃,这会儿怕是忍不住,便道“殿下,用些酥再睡吧”
小太子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趁着阮瑶不注意把酥直接换了个盒子,然后将空盘放到桌上,收拾妥帖之后直接钻进被窝里,把锦被拉着盖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着阮瑶。
倒不是他害羞,只是为了挡住默默咽口水充饥的嘴巴。
阮瑶则是掩了一半床帐,解另外半边床帐的时候低头看着比平时安静许多的小太子,她略想了想,半蹲下来,拿出了个荷包放到了赵弘枕边,温声道“殿下,这个给你。”
小太子眨眨眼睛,从被子里把胳膊伸出来,拿起了荷包凑到眼前看。
仔细瞧了一阵,赵弘开口,因为被子挡着嘴巴声音显得有些闷“这是瑶瑶做的”
阮瑶点头,笑容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