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位母后无论心里有多少城府心机,面上依然是仁善端方,对待自己这个记在名下的儿子,自是要有慈母做派。
此番听闻他清醒过来,董皇后定是要来瞧的。
于是赵弘便看向了阮瑶,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不碍事,瑶瑶不用担心。”
之前觉得瑶瑶这称呼肉麻,可是喊的多了,如今倒是分外自然流畅。
阮瑶对着他点头,可哪里能真的放下心来呢。
明面上,她是被皇后调来伺候太子的。
可阮瑶自始至终连董皇后的面都没见过,寻常宫人调换差使要经的种种章程也一概没有。
换言之,她是被直接丢过来的。
太子中毒之事,她虽不知是何人所为,但董皇后把她拉来背锅,起码说明这位皇后娘娘全然不似外人所说那般菩萨心肠。
既如此,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于是阮瑶便轻声道“既是娘娘来,殿下的衣裳要换件才好,奴婢总不好像是之前那样把殿下藏起来。”
一提到这个,赵弘就记起自己被她打横抱起往屏风后面塞
孤绝对不能被人瞧见
于是,赵弘立刻对着顾鹤轩使了个眼色。
顾太医见状立刻躬身告辞,心里却是想着,阮女官和殿下的关系果然不同,犹如稚童的小殿下亲近她就罢了,连大殿下都诸多维护,连换衣裳这种亲近事儿都要屏退旁人。
也挺好的。
顾鹤轩本就觉得自家殿下的日子过得过于刻板了些,不喜吃喝,不喜女色,简直是把金尊玉贵的日子过成了庙里和尚。
如今能开窍,自然是好事一桩。
顾鹤轩笑眯眯的行礼告退,走之前,还记得把装着山楂丸的瓷瓶留下。
阮瑶则是走过去,帮着赵弘将身上外衫褪下。
赵弘趁着阮瑶去放衣服的时候,又倒了颗山楂丸塞进嘴里。
而后阮瑶就扶着他去床上躺好
期间,阮女官耐心的细细叮咛。
比如见到皇后要喊母后,再比如不要什么都往外说,实在不知道的,就咳嗽两声,想来皇后也不至于为难。
最重要的是,不要随便笑。
自家殿下笑起来实在太好看,却不像别人眼中的太子殿下,用阮瑶自己的话说,就是一笑便崩人设,这事儿可不能随便做。
赵弘眼睛瞧着她,眼睛不自觉地往她腰间荷包上瞟。
不用旁人提起,他就能猜到,这是他赐的。
既然是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要回来的道理,况且阮瑶待他尽心,得了恩赏也是应当,赵弘也只是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只管细细听着她的话。
越听越觉得这人每字每句都在为他筹谋。
似乎,许久都没有人这般待他了。
正想着,太子就感觉到嘴角微热。
抬起眼睛,就瞧见阮瑶正伸出两根手指,摁在他的嘴角上,嘴里道“就是这样的笑,殿下等会儿可切莫如此。”
赵弘一愣。
笑
他何时笑了
见这人恢复如常,阮瑶满意的点点头,一面给他掩被角一面哄道“殿下安心,待娘娘走了,奴婢陪殿下吃”话没说完,阮瑶就看到了枕边已经空了的油纸包。
这里,本该有一包蓑衣饼的。
她微微一愣,而后就惊讶的看着赵弘,然后继续惊讶的看了看他的肚子。
刚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