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了垂眸，贺洞渊心里一紧，妥协地说“我投降，我全都交代。但是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我怕你被吓着。”
“你没烟抽人快死了时候都没能吓死我，还有什么能吓着我”林机玄冷嗤一声。
眼见这人翻起旧账，贺洞渊忙交代“其实，十年前他们能擒住天魔是用我做诱饵，那时候我十二岁，正是天魔引诱青少年送死年龄。天魔藏得很深，他心理咨询室施行是会员制，只有会员介绍才能接近，否则连个咨询电话机会都没有。分局为了引出天魔，用我做钓饵，一方面是真没法了，另一方面是”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那会儿确实是个问题儿童，叛逆得厉害，怼天怼地，谁话我都当做是放屁。我爸当时跟我说，如果这事我办成了，就随我胡天海地地玩，也不干涉我交朋友，我听了一口答应，还跟他签了君子协议。”
林机玄脑补了下当时画面，忍俊不禁，但一想到其中危险性又忍不住蹙起眉头，轻声问“然后呢”
“然后啊我那么聪敏，当然成功把天魔引入圈套，但他心有不甘，决心死也要拉一个垫背，就把我也一块儿弄死了。”
这是林机玄曾经有过猜想，但只当成是一个荒诞不经玩笑，此刻听贺洞渊用无比轻松语气说出来，他竟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贺洞渊，一时所有声音都堵在喉咙口。
贺洞渊紧接着说“别别别，别这样，我这不是还没死吗当时我只剩一口气了，法明寺方丈，我应该跟你提起过，我师父和我爸他们救了我一命，其实也是我运气好，”贺洞渊回忆起当年事情，在魂魄即将散去刹那意识竟然无与伦比得清楚，时隔多年，依然历历在目，他笑了下，说，“供奉在法明寺佛灯选择了我，融入了我胸口，成了代替我心脏跳动源动力，你现在听见所有心跳，其实是佛灯燃烧时跳动火花。”
“佛灯在持续消耗”
“是，”贺洞渊理所当然地说，“人心脏也在不停消耗，佛灯自然有油尽灯枯那一天，不过比起人类脆弱心脏，佛灯持久性要更长一点，也许等你百岁，我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到时候，”他轻轻按住林机玄后脑，在他额头落下一个温柔吻，温言细语地说，“我带你看遍灿烂世界。”
林机玄心里一动，“嗯”了一声，贺洞渊低头吻他唇，两人在佛像前接吻。林机玄压着变得难以控制呼吸，低声问“如果佛灯燃起光亮代表什么”
“师父说，佛灯选择我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我自己都没想到，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到佛灯重燃了。”贺洞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长出口气，沉声说，“佛灯重燃代表佛光普照，能涤荡世间万恶，只有我心中顿悟到佛真谛才会有让佛灯重燃机会，局长曾经说过，这是一个黑暗时代，这是一个需要佛光时代。他们都希望我能顿悟，但如果有科学指导如何顿悟话就不叫顿悟，不叫禅了。”
贺洞渊说这话时很有压力，林机玄从来不知道他心里承载着这么有分量东西。
贺洞渊苦笑了下，说“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说了你要心疼，但瞒着你又过意不去，我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你要是因为这个而”他放进裤子口袋里手正在用力捏着烟盒，几乎将烟盒捏扁，掌心沁出一层薄薄汗水，全身都因紧张而不可抑制得变得僵硬。小时候因为家庭关系，他交不到贴心朋友，长大后因为肩上重担，他也很少会跟人亲密往来。林机玄是他第一个放下身段和顾忌，主动去交心人。
他不想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理由而失去这个人。
林机玄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这“坦白从宽”心态，叹了口气，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