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赶三人下山,别在附近逗留,指不准会发生什么。
听了贺洞渊这话,夫妻俩神色严肃了一点,小声讨论着要不要回去他们一家三口也没带伞,只戴了顶遮阳的帽子,背着书包装着干粮和水,其他的随身物品就是路边随手捡的拐杖。
林机玄看了那小男孩一眼,他正盯着什么看得出神,林机玄一回头,除了深山破庙里供奉的那尊不知道什么佛以外,别无它物,这孩子总不会是盯着空气发这种十万八千里的呆。
他想了想,假装随地溜达,不动声色地走在小孩背后的位置,趁着伸懒腰的时候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出了点端倪。
这佛像上半身端坐在破旧的莲座上,下半身却是个残缺不全的佛龛,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灰布挡住了,底下有个挺小的窟窿,以大人的角度看,那窟窿被破布挡得严严实实,只有小孩平视过去才能看个破绽。这实在是太难发现了,不怪他们一开始没瞧见,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没人愿意屈尊弯腰到处扒拉线索,更何况,大部分注意力都被佛像给吸引走了。
林机玄转悠回原位,挡住那小孩的视线,小孩却猛地一怔,仰头看林机玄的时候眼神带了点迷茫,突然就瘪了嘴一脸要哭的样子。
“怎么了宝宝”他妈妈抱住他,担忧地问。
“呜”小男孩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抽噎了一小会儿才说,“妈妈我想回家。”
“那就回吧。”本来就担心会突然下雨,小孩妈妈闻言长舒口气,对林机玄他们说,“我们先回了,万一等会儿下雨挺不方便的,你们也早点回吧,当心路滑。”
“行,谢谢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点,”林机玄特地提醒了一句,“尤其是林深树多,当心孩子。”
男人还想再休息会儿,可小孩吵着闹着要走,林机玄见他状态奇怪,很想追上去问问,但到底太唐突了,他蹙眉心想,按照之前的推测,小孩子离奇失踪可能是被吸引走的,但这会儿他死活抱着妈妈的胳膊不肯撒手的样子,哪里像是会被诱惑去什么地方
正想着,一家三口已经收拾好东西,走出了破庙,走了一段路,男人还不放心地回头看,见林机玄和贺洞渊都没追出来,才放下“破庙抢劫杀人”的脑补大戏,将这场陌生人间的意外偶遇当成一次纯粹的萍水相逢。
他们走后,林机玄弯腰扯开那块挡住佛龛的破布。
“观佛三昧海经中有记载须弥山有龛室无量,其中有无数化佛。一佛龛对应一佛,大多用木石制作而成,专门供奉佛像用的。”贺洞渊一边解释,一边对着佛龛低诵一声阿弥陀佛,才拉开佛龛破破烂烂的门,露出里头的物件。
那是个巴掌大小的佛,眉眼却非常狰狞,最令人诧异的是,摆放在破庙正中的这尊体型大了百倍有余的石佛旱了不知道几十、几百年都没人供奉,这尊屁大的邪佛前却摆着一盅还没见底的酒,旁边撇了几根没啃干净的鸡骨头,一时看不出来是人啃的,还是“显灵”啃的。
贺洞渊不悦地取出那酒杯嗅了嗅,酒味剩得不多了,但还没彻底散去,显然被供奉在这里的日子不超过五天,他看着那邪佛的眼睛,猛地像是被攫住了灵魂一样,浑身动弹不得,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找回神志,退后一步,眨了眨眼睛。
“操,”贺洞渊不敢相信自己的佛心会被动摇,他舔了下嘴唇,说,“这佛真邪乎,至少被供奉了百年才能撼动我的心魂。”
“毁不掉”林机玄问。
“不好动,”贺洞渊解释说,“它在这片地方受了多年供奉,可以说是这一片土地的守护神虽然是邪神,已经生出了神性的凡物都不好动,就像是之前密室的灵堂,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