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洞渊一怔,不敢相信地问“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
“哭你不爱惜自己,”贺娴说,“哭你不在乎自己家人,你个小王八蛋,气死姐姐了。”
“我错了行不行”贺洞渊把快掉下来的眼镜推上去,烦躁地说,“我不是已经承认错误了吗”
“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突然吃东西你这性格,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吃一口。”贺娴熟练地止了哭,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瞪着贺洞渊,她天生就有一种语言的力量,在禅宗内专修经文,一旦视线和她对上,再说几句话就会情不自禁地发出内心最深处的声音。
在她学了心理学之后,这碗老祖宗恩赐的铁饭碗就变成了金饭碗,外头人找她咨询心理问题,内里人找她做催眠和审讯,她做事风格稍显浮夸,也正是这样,能恰到好处一击致命。
贺洞渊尤其吃她这一套,从小到大屡试不爽,然而这回,他一下子就噎住了,避开贺娴的眼睛,沉默着不吭声。
贺娴疑惑地压着眉头,也没逼他,说“反正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顾虑着点,爸妈也不想再看见你身体在他们怀里再一回逐渐变得冰冷。”
“知道了。”贺洞渊侧着脸看向窗外,病房内苍白的灯光映得他线条有些冷硬。
外头响起轻咳声,贺娴一回头瞧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眉头一挑“呦,这不是那谁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咳咳咳”像是呛了口空气,那人连声咳嗽起来,脸皮透红地说,“我有事找贺先生。”
“这吃奶的小屁孩都混成贺先生了,”贺娴意有所指地轻笑一声,拎起包站了起来,“那我不打扰两位高官大人聊天,先走一步。”她个头挺高,踩着高跟鞋跟门口的年轻男人擦肩而过时还故意扬了扬下巴,光从身高上就完全把男人比了下去,留给他一个六亲不认的背影,那谁也不爱的架势跟贺洞渊傲气起来的样子极像。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感觉脸颊上的热气下来了才走进屋,本来想拉开椅子坐下,一想到是刚才贺娴坐过的,脸上热气又冒上来了。
贺洞渊见状,调侃道“姐夫,那事怎么样了”
那人脸红得更厉害,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姐夫我跟贺娴她、她早就分手了,没、没有的事。”
“我姐还喜欢你,等着你开口提复合呢,姐夫可以先叫着,”他坏心眼地说,“你别忙着脸红,说正事,那小子身上的咒查出名堂了吗”
“正在查,”姜凭风红着脸瞪他一眼,将平板电脑递给贺洞渊,说,“但是这事儿牵扯得有点多,给他下咒的不是人,应该是只b级的厉鬼。”
他把事情大致给贺洞渊讲了,说“按理说谁发现谁解决,你的评级又足够处理这事,应该是你。但你现在情况特殊,就把这工作安排给了南派天师府两个刚晋升上来的年轻人,张家的三才和五方。”
“哦,行。”贺洞渊听着没自己什么事也乐得清闲,说,“我病假能休几天能凑个十天半个月么哎呀,我痛死了,我快痛死了,肚子好痛,浑身都痛。”语调浮夸。
“撑死三天,”姜凭风立马板了脸,严肃地说,“你这个月业绩到目前为止又不达标,我下周一向赵局提交考勤审核,抓紧时间。”
“哦,早点提也没事,反正我照惯例完不成,我这病太重,得休五天才能好。”贺洞渊一脸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满脸都写着“我病了你们不让我休病假就是虐待劳工。”
姜凭风习惯了他这脾气,也很无奈,就在这时,他电话响了起来,男人礼貌地出去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