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神容起身,隔着门问“外面怎么了”
东来低声道“山使登门了。”
他来了神容立即朝窗户看去,可惜窗户也从外面关上了。
“我母亲见他了”她问。
东来道“尚不知道,只是将下人们都遣退了,仅留了一些护卫,所以才有了方才那阵动静。”
神容不语,坐回了榻上。
那看来她母亲是不会见他了。
不知多久,外面没了动静,东来应当走了。
门忽被推开,神容抬头,看见长孙信走了进来。
“你怎么进来了”她小声说“别被母亲知道了。”
“你都被关好几个时辰了,我自然是趁了时机进来的。”长孙信道。
神容问“趁何时机”
长孙信走过来,神神秘秘地低语“母亲见他了”
神容倏然一怔“真的”
长孙信朝她招手“你不想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庭院里,严严实实守了一群护卫。
裴夫人挽着披帛一路自远处而来。
赵国公走在后,但至廊上便停住了,只负手看着,按先前所说,全权由裴夫人做主。
裴夫人走到庭院中,一眼便看见那笔直站着的身影,长身挺拔,胡服凛凛。
她眼间蹙出细纹“你倒还有脸来登我长孙家的门。”
山宗抬手抱拳“为求允许我与神容再合,必要来拜见岳母。”
“谁是你岳母”裴夫人道“我不过是看在你在幽州战事里保下了矿山的份上才见你一面,何曾答应将阿容再嫁与你,你过往所做的事,便想就此轻易揭过不成”
山宗默默站了一瞬,忽而解下腰带,一掀衣摆就跪了下来,双手将腰带呈上“那便请岳母责罚。”
裴夫人怔愕,竟后退了一步。
就连赵国公眼里都露出了惊讶。
“你当我不敢”裴夫人气道,当真夺过那腰带,递向护卫“最好给我将他打出去”
一个护卫上前,接了腰带,应命一下抽在山宗背上。
硬实的革带,厚重力道如铁,山宗却纹丝不动。
又是一下,他依然不动。
接连好几下,庭院寂静,只剩下这一道一道鞭抽上去的声音。
到后来连护卫都迟疑了,举起来的手顿住,看着裴夫人。
裴夫人眉头松了又皱,数次反复,没想到他竟堪受此辱,居然有些被慑住了,许久才又道“你如此浪荡轻浮,当着全城人的面向阿容示好,摆明了是要让她只能嫁你了当我长孙家好糊弄不成”
山宗说“岳母也说是我向她示好,从此全城就都会记着,是我向她示的好,将她求回来的。”
裴夫人一愣,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想起了赵国公的话,继而又怒“那你在幽州就擅自与她成婚又如何说你当她是什么,如此草率行事”
“那不曾草率,”山宗掀起深如幽潭的眼“那是我对着天地山川发过的誓言,唯缺岳父岳母首肯,这便是我来此的理由。”
远处花木之后,藏着两道身影。
“没想到”长孙信似也惊讶了。
神容一手拨开花枝,看着那里的人,紧抿着唇。
方才他挨那几下时,她甚至想告诉她母亲他刚受过重伤,但被身旁的长孙信制止了。
她以为曾见过他当街拦车便是放低了身姿,如今却见到他放下了更多的骄傲,宁愿自求鞭笞,跪地不起,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