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躺着, 盯着小帐灰乎乎的圆顶,回想起夜里他好似一直搂着她, 背后胸膛结实温热,一条腿都抵在她身下, 浑身紧如弓绷
“少主。”东来在帐外唤她。
神容思绪一停, 觉得自己不该想了, 起身穿上胡衣, 掀帘出去。
外面天刚亮起, 青蒙蒙的一片, 东来手里送来一张皱巴巴的纸,低声道“山郎君先行去了别处, 叫少主稍后去与他会合。”
神容接过展开,上面是手画的地形图, 歪七八扭的不像样, 一看就不是山宗自己画的。
东来指了半途一个地方“就是这里。”
她看了两眼, 收进袖中“他没说去做什么”
“只说了这些,后半夜就走了。”
神容觉得有些古怪,好端端地赶着路, 怎么忽就去了别的地方
“可还有别的”
东来摇头“没什么了。”
他只记得后半夜守夜时看见山宗出了小帐, 身上只穿着中衣, 去了趟附近的河边,后来回来时便告诉他要出去一趟。
他当时点起了火折子,见山宗肩搭锦袍,赤露臂膀,半身都是湿气,像是彻底清洗了一番,至少脸和颈上都是水珠。
“山使不冷”他忍不住问。
却听山宗低笑一声“热着呢。”
而后留了话,骑了匹马就走了。
这些好似是没什么可说的。
神容没再多问,因为其他小帐里已有人起身,人家商队这是要出发了,便朝东来点了个头,也准备这就走。
东来马上去为她取洗漱的用水和帕子。
车马上路时,神容才在车内吃了些干粮,而后又将那皱巴巴的地形图拿了出来。
图上画的是路线和方位,一眼能看出来的只有关城。
看到关城,不免想起她哥哥,好几日没回去,他怕是要担心坏了。
神容轻叹一声,又低头看。
因是地形图,自然也画了一些地貌,其中也有山川河流,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收了起来,越发觉得画得不怎么样。
春日的关外仍然风大,携尘带沙。
刚亮透的天也被吹得昏沉,莽莽四野一望无际,只有几处废弃坍塌的土台耸立着,风一过,一层尘烟。
会合的地方到了。
马车停下,神容掀帘下去,一手遮着眼往前看。
尘烟散去,显露了一道挺拔身影。
山宗背对着他们,面朝着莽莽前方,不知在看什么。
若在以往,他们刚到他就该察觉了,但到现在也没回头。
神容盯着他背影,缓缓走过去,故意放轻了脚步,到他身后时,他回了头“你到了。”
原来是知道的。
他脸上没什么神情,唯语气漫不经心,伸手拽了她胳膊,将她拉到土台背风的一边,那里拴着他骑来的马。
神容看着他“为何要来这里会合”
山宗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去了个地方,回关城正好要经过这里。”
神容朝他刚才望的方向看了一眼,猜那就是他刚才去的地方,心思转地飞快,想起那张皱巴巴的地形图“你去的是图上最后标的地方”
山宗伸手牵了马“没错,你看出来了。”
“自然看出来了,”神容说“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