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宗颔首,低声说“办好了就尽快走。”
“是,咱都知道的。”那人退开两步,给他让道。
山宗搂着神容继续往里,她边走边又回头看了看那群人。
他们皆朝着山宗,还在目送他,看起来对他既恭敬又畏惧。
往里皆是客房,按门口挂的牌子分出几等。
山宗搂着神容走到一间上房外,推开门,将她带进去。
房内亮着灯火,桌上摆着一盘热腾腾的胡饼,配着几样胡人小食。一只大肚细口的铜壶里盛着热水,壶口还在冒着热气。
果然如那柜上的所言,什么都准备好了。
山宗将门合上,才松开搂神容的手。
她扫视着屋内,目光又扫过他,此时才开口“那些就是你的随从”
山宗差点以为她要一直都不理他了,盯着她反问“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神容淡淡说“黑场上的,绿林人。”
和那大胡子他们是一类人。
山宗点头“知道就好,那你可知道我动用了多少黑场上的人才找到你”
神容怔一下,又看向他。
他身上一袭深黛的锦袍宽着,发上金冠熠熠,灯火里长身而立,身如在往昔,唯有眼光深沉,人还是幽州的山宗。
“就这样你还觉得我是瞧不起你”他脸上的笑一闪而逝,盯着她的眼里沉幽幽的一片“你要记好了,下次说几个时辰就是几个时辰,别玩儿我。”
神容眼神动了动,才知道他的确是带着气的,先前情绪反而淡了,顿了顿才轻声说“我没有。”
山宗看了她一会儿,心想算了,反正也没下次了,何必再说这个。
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响,有蹩脚的汉话在说来伺候贵客。
是柜上的安排的胡人女仆来了。
山宗拉开门让她进来,指指神容,意思是伺候她,自己走了出去。
外面一群身影,正从暗处往外行去,见到他自客房里现了身,个个都低头抱拳。
还是那群绿林人,在他眼前乖巧得不像是行走黑场的。
山宗站在门廊下,摆了下手,他们才继续往外走了。
绿林山野里的人,消息是最快最灵通的,四处都有门路行走。
这一群人帮着他利用黑场搜罗消息,打点身份,安排车马,一切才能如此迅速。
山宗吹着廊下的凉风,想起那日在关城处一直等到日落也没见到神容返回,反而等到了一个兵浑身湿透地回来报信说她不见了,当时大约真的动了气。
说好的几个时辰就返回,居然就不见了。
但他还是找了出来。
此时被这关外的凉风一阵阵吹着,似也在提醒他,他当真找了出来。
又吹了一阵凉风,在那销金窟里沾染的酒气和脂粉气似都散了。
身后的客房里,那个女仆退了出来,离去了。
山宗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举步回去。
房里静悄悄的,神容已经在胡床上躺下,背朝外。
山宗合上门,站到床前,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大约是坐在这里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身是斜的。
大氅从她身上滑下,半搭在她腰上,又拖下床沿。
胡裙很露,她白生生的肩头袒露着,后背也露了一片,几缕发丝因赶路太急而微微凌乱,直扑入他眼底。
山宗的眼神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