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做过半年一家的,他是故意膈应她不成。
山宗感觉她仰着头,便觉得她一定是盯住了自己,看来恢复得还不错,还有力气不快,提醒道“都叫你别找了,你我现在重要的是保命。”
神容咬住唇,扫视左右,心里已经焦急万分,虽然他说得不错,但书卷万分重要,她绝不能不管。
犹豫了一下,她又看了眼身前男人模糊的身影,终于说“我若告诉你,你就肯替我找么”
力气没回来,尽管语气认真,她声音也是虚软的。
山宗听在耳里,像有什么在耳廓挠了一下,蹲下,重新在她旁边坐下来,也认真了几分“说说看。”
神容想了想,郑重说“你不能说出去。”
他嗯一声“我应当没有传扬女则的嗜好。”
神容听他口气没有平常那样玩笑,才开始思索如何起头。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这要从我长孙家祖上长孙晟说起。”
山宗略一思索“前朝显达长孙晟,知道。”
神容在黑暗中点头“对。”
长孙晟天纵英才,十八岁便为前朝司卫上士。
传闻当年突厥南侵,形势危急,他却临危不乱,口陈形势,手画山川,便定了突厥虚实。
据说他对所述山川河流皆了如指掌,分毫不差。
当时的人都说那是因为他潜伏突厥多年搜集情报的缘故,但其实与他本身所知大有关联。
那是长孙家世代累积成就的所得,被他发挥出了另一番作用。
后来,改朝易代,到了今朝。
其女文德皇后长孙氏,在后宫中留下了一部亲笔写就的书籍,名为女则。
据说此书问世时有三十卷,又有人说是二十卷,然而外面刊印流传的却只有十卷,记述的是历代女子的卓著事迹。
但只有长孙家的人知道,那些外人看不到的余卷都已汇集成一卷,里面不是什么女子事迹,而是长孙家对山川河泽经验认知的总结。
长孙一脉在今朝数代起伏,这一卷书也随之沉淀,只因祖上传承多有隐晦,时间越久,越是晦涩难辨。
往后的长孙子孙都自幼承袭家学,以求钻研精通。
这一代到了神容手上,她勘透了这一卷书,也得以继承了这一卷书。
所以这怎会是一卷普通的女则,这是长孙家世代先祖的心血。
她既然请出了这卷书,来了这一趟,就决不能丢了这卷书。
“你现在知道了。”神容说完了,看向身旁黑黢黢的男人身影。
山宗的脸始终朝着她,静默一瞬,才说“所以你才说你懂山。”
“没错。”神容说“我还会骗你不成。”
山宗仍盯着她黑暗中的身影,长孙家的本事他曾有所耳闻,但从不知道是这样一回事。
难怪她为了那卷书如此奋不顾身。
她拿着这卷书在山中寻人镇山时,原来握的是柄无上利器,还是只有她一人才能用的利器。
“我已告诉你了,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找”神容追问。
山宗却坐着没动。
她不禁有些急了,坐到此刻也觉得没那般无力了,扶着山壁就要站起来。
“把手伸出来。”山宗忽然说。
神容顿了顿“做什么”
“你不是要书”
她将信将疑地伸出去,也不知他能不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