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像用高压水泵冲洗过, 蓝得沁人心脾。
天高云淡, 风和日丽,就连阳光都正好。
今天于季星遥而言,双倍喜悦,上午跟慕靳裴去领证,等到傍晚,这么好的天可以欣赏美丽的日落, 那是代表地老天荒。
领证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要快,填表拍照,很快证就拿到手。她来不及好好欣赏,先迫不及待拍下来发给张伯和父亲。
想要给他们惊喜,领证前没在他们那里透露任何消息。
张伯看到结婚证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反复确认后不是星遥跟他恶作剧,他悬着快一年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以为慕靳裴跟他一样, 最终在季星遥纯粹美好的感化下决定放弃仇恨。顾家和季家的恩怨由来已久,谁对谁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扯清。
当然, 季常盛的心狠手辣不可原谅。
可如今最重要的是, 慕靳裴放下压在心头的仇恨, 可以轻松的好好的过一回属于自己的日子,而不是生活被仇恨填满。
他回季星遥我们遥遥长大咯。
张伯不善言辞,更不善表达感情,每次总是那么干巴巴一句,不过季星遥看后心里暖暖的,也酸酸的。
她想张伯此时一定挺失落,因为她长大了。
从民政局回家路上,慕靳裴一直反复在看结婚证,像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季星遥靠在他身上,半开玩笑,“要不要看进眼里去”她把结婚证贴在他眼前。
慕靳裴想说,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看到眼里去。
他把两本结婚证都拍下来,上传到那封写给女儿的信的附件里。这短暂偷来的幸福和回忆终将成为他回不去的过去,到不了的未来。
他都能预见以后,痛苦会如何像烙铁一样烫在他心头让他生不如死。
可又能怎么办
母亲的死,外公外婆的意外,父亲一家的命,一座座坟,他怎么都跨不过去。
婚后的日子蜜得像糖,也快的跟流沙一般,怎么也抓不住。
十二月底,慕靳裴要回纽约一趟。南非那个项目已经出现了问题,k也投了百亿进去,一旦那个项目出事,或多或少会对k带来影响。
而谢君毅作为项目负责人,被董事会问责在所难免,毕竟谢君毅为了他才一意孤行,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了他。他回去坐镇,关键时刻可以帮到谢君毅。
今天季星遥没去画室,早上起来晚了,精神状态也不佳。
慕靳裴下午的航班,临走前又回家一趟,等他再回北京,到时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遥遥”
他习惯到了门口就喊人,每次她都会跑过去他单手把她抱起来,今天喊了她几声也没动静
“遥遥”
慕靳裴边喊边走进来。
季星遥靠在落地窗边的沙发里睡着了,整个人都沐浴在柔软的阳光里,沙发边地板上落了一本书,正是他让储征印制的西班牙语那本故事书。
“遥遥。”他在沙发前半蹲下,搁以前她睡那么沉他就不舍得喊她起来,可今天想跟她说说话。
季星遥缓缓睁开眼睛,有点恍惚,阳光晃眼,她又立刻眯上,“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慕靳裴把她圈在怀里,“下午出差。”
“哦。”两秒后才彻底反应过来,“去多长时间”她仰头看着他,眼里尽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