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河岸着急喊她名字,脱下羽绒服,却没下水。
她在下沉,水快淹没到眼睛那一刻,她浑身冻得没有丝毫知觉,那时她看着的人是他,是岸上的他。
求生的本能,她想他名字但喊不出来,他就在岸上,那种绝望没人能体会。
她多希望伸手拉她的人是他,然而游过来救她的是保镖。
很快,她跟那个孩子被救上来。
等她被救上岸,慕靳裴用他的羽绒服给她裹上,可不管多厚的羽绒服再也捂不暖她的心。那颗心随着那年的刺骨河水一起冰冻,然后死去。
后来她想,若是她跟慕靳裴换个位置,在河里脚抽筋的是他,她会怎么做
如果换成慕靳裴掉水里,她在水性不错的情况下,就算身边有一个连的保镖,她跑过去时肯定想都不想就直接跳下去救他。
那是一种面对心爱的人遇险时的一种本能反应,根本没时间去思考等着保镖救人。那一刻只想把他救上来,不能失去他,什么危险都顾不上,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
可能是她矫情了吧。
作为老板和下属的关系,他那么做挑不出任何毛病,因为当时他下不下去都一样,已经有储征还有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救生。
即便他跳下去也不会有保镖动作快,那些贴身保镖都是经过特殊集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水性再好也不可能赶上保镖的动作敏捷。
可她心里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她也一直以为他对她最特别,所以危急时刻对他的期待便不再是秘书对老板的要求,而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期待。
她多希望他能紧张她到什么都不顾,但没有。
冷静下来后她也理解他,他不能有任何闪失,因为他还要找季常盛报仇。
但就是那个圣诞假期,她对他所有的幻想和等待彻底破灭。她时常假设,如果当时没有保镖随从,他会怎样
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下去,不会置她生死不顾。
可偏偏没有假如。
偏偏发生的事情在假如之外,它真真实实的发生了,抹不去,忘不掉。
那个假期之前,她愿意等他,哪怕他只顾忙着给季常盛设局没心思谈情说爱,哪怕他不回应她的感情,她都不介意。
可那件事成了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明知道所有道理,她还是那么介意,介意他在她生死那一瞬依然如此冷静。
她想不出这辈子还能有什么事能让他不顾一切,失去理智。
汽车缓缓驶离停车位。
许睿回神,她看向窗外,停车场出口那边恢复正常通行。
酒店楼上,储征办理好拍品手续。拍卖厅只剩工作人员,后排坐着慕靳裴和季星遥。他快步走过去,“慕总,我去联系安排电梯,刚才楼下停车场堵车。”
慕靳裴起身,站到季星遥面前,示意她“拿好包。”他准备抱她。
季星遥拒绝了,“不用,你扶着我就行,我能走,只有一个脚被磨了,左脚没事。”
说着,她站起来。
左脚没被磨可脚背要断了,她皱眉,忍着疼。
慕靳裴“别硬撑着了。”他俯身,一手轻轻揽着她腰,另一手穿过她腿弯。她太轻,他毫不费力就一把抱起。
季星遥爱喝红酒,几杯不醉,今晚她滴酒未沾却彻底醉了。被慕靳裴抱起来那一瞬,即便她向来理智又冷情慢热,还是感觉到了呼吸不顺,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后来缺氧到心脏紧着发疼,大脑出现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