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面对孩童过分尖锐的言语,他只能气若游丝面色苍白地回应,“不管你觉得我是伪善还是懦弱,可能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佐佐木说,“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你如果受伤了我肯定就先死了。”
“为安全考虑,修治君就别再刨根问底了。”
津岛修治毫不同情,他与佐佐木相处时间不长,至多认为对方是个平庸的好人,说感情基础是全然没有的,丝毫不为自己扰乱对方心思而歉意,相反他撇撇嘴,觉得很没有劲,就不再说了。
[没意思。]
他想着。
时间点点滴滴向前爬,指针环绕中轴以圆形轨道运转,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飞鸟警探没来,佐佐木问了一句,有人告诉他飞鸟警探出外勤去了,大早上一通电话打过来说今日不在,稍后还有可能调派人手援助,原因不知。
“告诉你一件事。”津岛修治的声音又响起,“我的监护人,他也两天没出现了,我猜他跟飞鸟先生一起。”
佐佐木头脑里的齿轮艰难地转动,沟壑中塞满了各式各样纷杂烦乱的信息,他一会儿在担心前辈的安慰,一会儿又闪过津岛修治的眼,一会儿又回忆起案情发展,t小姐的脸在脑海中回荡,记忆宫殿里尽是些零散的碎片。
“你是不是在担心他”佐佐木问。
“担心”津岛修治的表情很古怪,像是无意间吞下苦黄连,脸皱得像窝成一团的纸,“不、当然不可能。”他说,“我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你也不需要担心飞鸟先生。”
“那个男人是杀不死的。”他说,“且别说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即便是神佛入世都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明明相处时间不久,太宰治却给津岛修治留下如是印象,他高深莫测不可捉摸,生命顽强得不似人类。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杀死自己。”他歪头说,“听着很不可思议,但他就是那样的人。”
[杀不死自己]佐佐木顶着惨白脸想,[可真是天方夜谭。]
5月10日
夜。
飞鸟一生中做过许多胆大包天的事,入职军警后更有很长一段时间把头颅吊在钢丝上,支点太细,平衡更是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他的头颅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连个空荡荡的回音都听不见。
[这也太疯狂了。]
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跟在太宰治身后亦步亦趋地走,像座沉默且巍峨的高山,飞鸟身材高大,面相严肃,很有职业保镖的味道,他现在脱下警服,穿黑西装,脸上没做太多装饰,如果在这里遇见“熟人”就惨了。
他忽然觉得以前的冒险都不是个事,没有哪一次比此次更加疯狂。
[我被带到了横滨黑手党的活动范围内。]他想,[而且没有做任何伪装。]
横滨是法外之地,市区尚且有军警驻守,但管的都是是民间的小打小闹,调节邻里矛盾夫妻关系是警察的主要任务,他们的枪不是用来发射子弹的。
造成这一情况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当地治安优秀,恰恰相反,横滨治安之糟糕在日本排名靠前,这里有非法移民、偷渡者、孤儿、异能力者、黑手党帮派成员尤其是最后一条,黑手党的帮派并不呈现一家独大的局势,现在几家黑手党平起平坐,时有纷争时有合作,从大方向看纷争数量更高。他们勉强算守规矩,把争斗控制在夜间港口旁,再不济转移到贫民窟,寻常不会打扰百姓生活,军警们懒得管也无法管理他们,就干脆把自己当成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