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右侧的驾驶座上, 后座的真皮坐垫被轻微地挤压,右侧的安全带服帖地束缚着寂小姐的白套装, 她身旁则是尚未结束课业就跑出来的修治。
“英雄已经接下了委托, 直接让他来家里报道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亲自去找他”孩童巴掌大的脸上,玻璃珠子似的眼球咕噜噜地转悠。
“原因的话, 我想想看。”寂小姐头微微抬起,右手食指在下巴上一点一点。
[啊,应该有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她的姿态]
[“就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好像是川端康成说的话吧, 文字的魅力真可怕啊, 百年前的精妙形容却能严丝合缝地贴在母亲身上,换种角度来看,她真是美过岁月的古董美人。]
“如果原右卫门先生问的话, 我应该会说是出于礼仪方面的考量。”她说, “但是修治问的话, 我会说是去见一位很久不见的同学。”
“唉, 尖枪先生是男性对吧”修治说, “我还以为阿寂上的是女校。”
他对寂小姐的称呼实在是太多了“美丽的女士”“美丽的小姐”“寂小姐”“阿寂”, 偶尔会调皮地称呼她为“津岛太太”, 在津岛原右卫门先生面前则会老老实实地叫“母亲”或者“妈妈”。
“不哦,我上的是男女混合校,小先生。”寂小姐说,“铁名先生是国小、国中与高中时代的同学。”
“真巧啊。”他说了个一语双关的俏皮话,“因为阿寂从来不说自己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才会连女校与男女混校都搞不清楚。”
“我的过去,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车的速度减慢了,车头驶入住宅区,车窗两排坐落着形状不一的一户建,有的古朴,有的现代,有的像是学校午餐配送的正方形牛奶。
他们停在精巧的小洋房前,有钝角形状的顶与铁栅栏围起的小花园,花园像是幼稚园的苗圃,被平整地切割成了好几小块风信子、桔梗、蔷薇、铃兰,在划定的范围内簇拥着。
[真糟糕。]他下意识按照母亲的审美点评花园。
“你知道如何体现花的美吗,修治”寂小姐在插花,她穿着洋装,插花要用到的花盆与花枝放在露台的藤条小桌上,据说真正的插花人会穿得体的和服,跪坐在静谧的和室里完成艺术品。
那是不可能的,他家里别说是和室了,连和服都没有。
“每种花只能用一次,譬如玫瑰要放在百合旁才能突显火红色的灿烂,向日葵不与满天星搭配就没法朝着太阳微笑。”
“倘若把模样相似的花放在一起,就太过可悲了,相似的群体中所有花都是一样的。”
咔嚓
满天星的侧枝,被剪断了。
直到铁名巧从英雄事务所出来,还能听见下属骂骂咧咧。
年轻人在连轴转了48个小时后脾气暴躁点实属正常,明明夏天已经过去了很久,寒风却浇不灭敌人的热情,所谓的犯罪率也是一个看一个,有样学样,穷凶极恶的敌人们都出来作乱,下面的小喽啰也想出头,恰逢欧鲁迈特有事去了美国,一个月都不能回来,日本的敌人们就像是被放了大假,一个接着一个出门狂欢。
英雄们的工作量呈直线上升趋势。
“早知道你会接这个任务,我就不给你看了”前台女郎都要抓狂了,她给加班折磨得不行,睡眠不足的暴躁全爆发在铁名巧的身上,一双爪子攥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