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的,或许出于同性相斥的缘故,津岛修治不喜欢他,两人在牌桌上棋逢对手。
[他跟我一样,真恶心。]津岛修治见他被绑在十字架上,露出悲天悯人的脸,更加不愉快的,他只觉得费奥多尔很伪善,明明是恶的,却又给自己贴上圣洁的标签。
他这年纪,正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很无聊,因为人太聪明,看得又太透,遇见个与自己相似的,总是觉得恶心,探究探究津岛修治的内心深处,他无时不刻觉得自己是条没有存在价值的臭虫,尤其是在太宰治身边,自我厌恶感变得更强烈了。
他有没有察觉到根深蒂固的自毁倾向大概是没有的。
“说不定是用了自己的全副身家。”津岛修治回答说,“按照您的说法,除了上帝以外没有人能给人类定价,我不知道定价的标准,如果以智慧判断,那他几乎超出在场的所有人。”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的智慧与我相同。]
“哎呀。”太宰治说,“那就糟糕了。”
[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模样,明明什么都了然于心,却不肯说,偏偏要循循善诱,令周围人说出来,我会感激他吗感激他的诱导,感激他的教育,不,我当然不会,我只希望他别把我当成是小孩子,我不需要他的包容与教导。]
津岛修治被压制得死死的,他感到愤怒。
“如果购买了超过自己价值的东西,很容易形成悲剧。”
“什么”
“就是说交换的异能啊。”太宰治讲,“全副身家诸如此类的形容,包含的不仅仅是财富,还有生命、社会地位、灵魂等等。”他说,“这世界生来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灵魂轻如鸿毛,有的重于泰山,当他签下以所有交换的句子时,就把自己的灵魂一并献上了。”
他远眺,在看包厢对面的人“购买了自己生命不能承受的商品,剩下的日子里,他的灵魂只能同微弱的烛火一般,在寒风中摇曳。”
津岛修治记住了监护人这一刻的表情,那时,他产生了某种奇怪的错觉,为太宰治的通透与远视。
[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什么都知道。]
他身边站着故事的缔造者,站着全知全能的先知。
7月19日
艾蒙德变得很虚弱。
他上楼梯时必须依靠扶手,走两步路就要喘三口气,从几年前开始,肥胖就困扰着艾蒙德,却没有到影响身体的地步。
[可能是在船上,还有点不适应。]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全然忘记前几天他还生龙活虎地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