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都无法说出那个词。”她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觉得我无法接受男友是港黑首领这个身份或者是,我的男友欺骗了我的事实”
一连番不带喘的话出口后,少女长长地吐了口气“又或者是,既然女友发现了我真实的身份,就不得不和她分手了”
她用一种近乎于陈述的语气,反复说出带着“分手”这个词的问句。而这个词出口的瞬间,或许是错觉
坐在对面的黑发青年,眼睫轻微的颤了一下。
“总不至于,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吧。”
说到“玩弄感情”这个词的时候,织田深雪自己都没忍住,笑了一下。
虽然除了声音之外,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意思。
这种单方面的疑问或者说质问,让织田深雪感到前所未有的糟糕。仿佛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或者更年期发作的中年妇女。
而另一个当事人独坐钓鱼台,从头到尾的冷眼旁观。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在冻土一般的静默之后,黑发的青年抬起了眼睛。那只没有被绷带覆盖的左眼看着她,冷漠的让少女心头一颤。
“我已经看到了结局,织田小姐。”他说,仿佛坐在面前的不是耳鬓厮磨的女友,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海啸终究会归于浪花,烧毁森林的大火也有熄灭的一天。既然无法更改自然现象的产生,在意浪花或者洪水又有什么意义呢”
织田深雪“所以,你是打算承认,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太宰治、我的前男友,是一个玩弄女孩子感情的人渣吗”
太宰治没有回答。
她跟着沉默了下来,突然叹了口气。
“是这样吗。”
她自言自语地说,就像是终于看清了什么然后,原本笼罩在神情之间、锋锐的攻击性与躁动不安,突然像是融化的金属那样消失了。
“如果真的想要分手的话,就不要露出这样的眼神啊。”织田深雪说,表情变得有些无奈,“说起来,在这方面的分辨能力,一开始还是你教给我的。”
这双绝望到如同殉道之人的眼睛。
或许她真的具备所谓的“天赋”,织田深雪想。在一个月前,她和太宰治探讨演技相关的话题时,对方表达过这么一种观点
想要扮演出一种情绪,并且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首先要能真正的看懂,甚至理解它的成因。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织田深雪不知道自己进行过多少练习,又恶补了多少本专业知识。而到了今天,少女熟悉自己脸上的每一块肌肉,正如她熟悉每一个熟悉的人。
那些所谓的扮演与伪装,真心与假意,倒映在她的眼睛里,都是仿佛因果一样泾渭分明的东西。
太宰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一片随时都能碎裂的冰。然而下方是千万年的冻土,裹挟着无法看清的泥泞。
织田深雪觉得,这或许是她这辈子,最勇敢的一刻。
少女站起身来,整个人像鸟一样地翻上了桌子。然后她倾身向下,在距离被瞬间拉到只有毫厘的时候,注视着这双鸢色的眼睛“既然要玩弄别人的感情,不如做到底如何”
太宰治的呼吸停滞了一顺,却非常奇怪的,依然能闻到眼前之人的气息。
或许是真的太近了,近到整个世界都被迫虚化。他感觉到对方嘴唇的温度,若有若无的徘徊在自己的唇间。
冰凉、温热且湿润,就像一个隔着冰面的吻。
“我们结婚吧,太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