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一跪也是好的”贺珏听到这话,怒气陡然就上来了,“怎么着,你还想跪”
“不是。”靳久夜觉得主子跟他好像不是一个想法,以前也不曾为了点淋雨罚跪的小事闹过脾气,今日是怎么了
贺珏冷哼一声,“既然不是,又跟朕说什么胡话太妃欺辱你,你还要感谢她不成”
“属下不是感谢,而是觉得“靳久夜想了想,还是说出实话,“一点小事,不重要。”
没有玄衣司的案子重要,没有主子的江山重要,没有主子的安危重要。
“一点小事”贺珏气得长呼一口气,肺都快炸了。
“朕听到消息,只担心你受太妃欺辱,直奔寿康宫。朕心想,你这么笨,太妃又惯会用些阴私手段,你不知道要吃多少暗亏。朕根本不知道事实真相,只一味相信你,而你,竟然半点都不领情“
“属下知错。”靳久夜被贺珏一番陈白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请罪。
那扑通一声,跪得贺珏耳根子都疼,他盯着靳久夜,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个榆木脑袋,怎么会这么气人明明不让他跪,他还偏跪给你看
“好啊,你喜欢跪是吧”贺珏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指着靳久夜,准备臭骂一顿,“你”
你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他又走了两步,再回头,再看到男人那张诚恳请罪的脸,视线相对间,靳久夜连忙道“属下知错,惹主子生气,该罚。”
贺珏气结,见靳久夜非要认罚,突然灵机一转,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扯起来,“你喜欢跪,朕偏不让”
靳久夜惊愕地被拖起身,贺珏看他这难得的神色,扬了扬下巴,气哼哼道“怎么着,朕偏不让你如意”
靳久夜“”
他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主子似乎在跟他赌气,可为什么要赌气
“朕看得你心烦,自个儿出去,莫在朕面前碍眼”贺珏挥挥手,不想再看这榆木脑袋一眼。
靳久夜应是,出了门。
贺珏独自在勤政殿心烦意乱了好半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回顾白天发生的一切,他发现自己从未像今天这般冲动过,甚至还被靳久夜气了个半死。
过去十几年,他跟靳久夜总是最合拍的。他们能互相理解,尽管那个男人少于说话不善表达,可贺珏却知道他心里要什么。但现在是怎么了,竟牛头不对马嘴,是靳久夜不听话了,还是自己心思歪了
若是因为靳久夜受伤,可他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心疼归心疼,在意归在意,却不会像今日这般又急又气。他会亲自为靳久夜上药,帮他处理伤口,为他操心衣物薄厚,甚至习惯性在用膳时帮他添菜,他知道靳久夜的所有饮食习惯,知道他喜欢吃红烧肉,也知道他不爱酸甜口味。可这,仅仅是因为他们是从小相互扶持走过来的患难兄弟。
贺珏又觉得,或许他气的不是靳久夜的伤,而是靳久夜不知分寸,可仔细想想,今日这般情况的确伤不了他。他武功之高,意志之强,作为常伴左右的人,贺珏最清楚不过。他甚至能跟死神作战,这不知分寸又从何谈起
若换做以前的他,尽管会为靳久夜出头,却不会那般严厉地惩治宫人,也许更不会与太妃撕破脸,乃至于给钟家难堪。他是个惯于冷静的人,会筹谋规划,会算计人心。哪怕在齐乐之这件事上,他也是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削除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阻碍,只是最后没想到,那人的心不在他这里罢了。
于感情之事上,尚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