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宫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被靳久夜推了一个趔趄, 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而那黑衣男人连看都没看一眼, 径直往前走。
老宫人趴在地上, 冲着男人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喊“姓靳的,你眼中还有尊卑么太妃可是陛下的亲生母亲你竟然敢忤逆不去”
靳久夜听到这话,连神色都没动一下。
太妃又如何, 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终其一生他只对贺珏一人臣服, 也只对贺珏一人忠诚。其他的人,还没那个本事叫他屈意服从,更遑论命令他。
只要贺珏没吩咐的事,他绝不会多做一点,至于太妃, 就算她是主子的母亲, 又与他有何干系
“影卫大人”张小喜小跑着凑到靳久夜身旁,“这般明目张胆地与太妃作对, 恐怕不太好吧。”
靳久夜睨了他一眼, “我很忙, 没空去寿康宫。”
张小喜见此也不敢多言了,他可不敢挑战影卫大人的权威,这人砍人的时候, 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就在靳久夜即将踏出永寿宫大门, 身后那老宫人追了上来, “姓靳的, 你现如今是陛下的妃嫔, 可不只是玄衣司的首领,若对陛下的母妃不敬,便是不给陛下脸面,你“
靳久夜蓦然顿住。
老宫人得意洋洋地继续“你身为陛下的影卫,将主子的身份置于何地”
这话太过诛心。
寿康宫的掌事宫人在宫中待久了,自然知道如何拿捏别人心中的弱点,而对付靳久夜,贺珏是唯一的弱点。
果然靳久夜转身,静静地看了老宫人片刻,“好,我去。”
七月的第一天,刚刚不过清晨,夜里的露气还未散尽,阳光已经洒满了整座皇宫。
贺珏心情甚好,在太极殿听朝臣们的唠叨也耐心许多,有人提出要尽快册封靳久夜的位份,他甚至都没恼怒对方管得太宽,而是认真地思考片刻,再温声回复朕会考虑的。
还有不足十二日齐乐之就要成婚,太极殿上已没有了他的身影,这是按照惯例休假回府准备婚事了。
贺珏心里明白,很多事都是无法改变的,诚如他与齐乐之。尽管心中仍忍不住黯然失落,却没有当初那般难受,甚至还自嘲地想,自己这也算是深明大义成全有情人了。
李庆余在内务府的班房忙碌着,因离太极殿很近,那边当值的小宫人一溜烟就跑了过来,偷偷给李庆余报信。
“李总管,陛下今日在朝会上当着众臣的面松口了。”小宫人兴奋地冲进来,他最近受李庆余提拔,因而特别亲近对方。
李庆余皱眉,训斥道“这般风风火火作甚有没有规矩了”
小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才给师傅报喜来着,心里太急,忘了规矩,还请师傅饶一回。”
李庆余依旧不悦,“我记得你今日在太极殿当值,朝会之上还敢擅离职守,稍后去宫正司领罚。”
小宫人立时苦瓜脸,“奴才错了,可师傅你得听我解释。”
李庆余嗯了一声,“方才说报喜,什么喜事,说来听听”
小宫人兴冲冲道“奴才刚在大殿边上,听到陛下对册封靳娘娘一事松口了,师傅心里日日悬着的这桩差事,怕不是今日就要圆满了,如此怎能不算喜事”
“当真”李庆余三天两头揣摩贺珏的心思,勤等着将后宫第一位主子娘娘的事情办妥,毕竟那位担着陛下心上人的身份,又是差点儿成了皇后的,若一日一日拖下去恐多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