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朔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他,他你不用管,多喝热水就行了。”
他心说江梵那牲口生什么病都能自己好,这混球动一些手术的时候都不打麻药的,和年宁这种身娇体弱的孕夫那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年宁皱眉“他也发烧了,不用管不会烧成脑膜炎什么之类的吗”
刘朔面色一变,心道年宁对江梵居然还挺重视,差点暴露了,又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名医面孔,道“他可以吃点药,现在的问题在你这里,年宁,你怀孕期间很多抗生素是不能用的,会对胎儿有点影响,但是也不能放任你一直烧着,我刚刚给你量了一温,还要,37度多,可以暂时先不吃药观察一下,有什么情况再及时过来。”
年宁点点头“谢谢医生。”
看完病之后,年宁走出诊室的门口,看到江梵靠在对面,他习惯性穿着千篇一律的长款外套,驼色的围巾整齐地垂到他腰部,江梵一言不发地挺直着背,目光深深地看着年宁。
这目光看得年宁有些时光错乱之感,从年宁有印象开始,江梵就一直这么沉闷古板又干脆利落,这样等着他的姿态,明显就是想和他聊一聊。
但是江梵很少能有说得过年宁的时候,年宁的牙尖嘴利是天生的,陈翡就是个不好惹的女人,谁都没办法占这对母子的口头上的便宜,所以每每年宁总是笑颜如花又含沙射影地把江梵怼的哑口无言。
不过赢了嘴仗也没什么意思,江梵该做什么他还是会做的,年宁哪怕是说得再过分再毒,江梵也就是沉默寡言地接受,不反驳,但事后还是会一把把年宁抱起来,强硬地要年宁按照他的想法来。
年宁唯一赢了和江梵的一次谈判,就是和江梵离婚。
年宁看了一眼江梵“你来俄罗斯找我,是为了你的留给我的财产吧。”
江梵一怔,年宁却好似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他已经在脑内模拟过很多次这种场景,于是熟练又平淡地继续往下说道“我借着你留给我的股份办了工作室,但其他的我都没动过,股份我也可以还给你,你可以随时找律师过来和我签协议。”
他说完顿了一下,又道“江梵,下次不要那么随便和人结婚了,婚姻不是儿戏,不是为了负责就可以开始的。”
年宁说完也觉得好笑,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太滑稽了,他的每一段婚姻都是儿戏开场儿戏收场,婚宴上的喜庆的唢呐还没吹完,葬礼上的唢呐就蓄势待发了,穿过的婚纱和穿过的丧服一样多。
到头来,好笑的是,他这些前夫一个都没死,好端端的一个又一个登场,年宁自己却像是死去活来了好几回。
“我不是为了财产。”江梵打断了年宁的话。
年宁抬眸看他,江梵在年宁平静过分的眼神下,张了张嘴,好似说不出一句真心话,但是说不说又有什么必要呢。
江梵有多珍惜深爱年宁,对年宁来说有什么关系,说喜欢年宁的人那么多,说到发疯的顾穆晟,说到自毁的林鹤尘,说到赌命的幕书白。
江梵自认自己在里面,连个选项都算不上。
年宁问“那你来俄罗斯找我,是为了什么”他说着笑了起来,不带气,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旧友开玩笑那样调侃,眉眼间的笑意都恬淡了许多,“不会是还想对我负责吧,江大少爷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们什么都没”
“什么都没发生。”江梵低声说道,“我知道。”
两人之间突兀地静了下来,江梵看着陡然紧绷起来的年宁,他闭了闭眼,好似赎罪一般说道“我只是想我比他们都好,比他们都爱你,你不要都没有好好地过你想过的生活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