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玉听闻骁王要来见景王, 便也就把牢中看管的人调远了一些。行至进了大理寺的骁王面前, 告知景王的近况。
“自第一日吵闹后, 景王都没有再闹过,都只是静静的坐在牢房中不知想些什么, 有些不寻常。”
方长霆闻言,略微思索了一下,道“不必在意, 他谋逆已是不争的事实。”
“你让人搬一套桌椅进牢房, 椅子要最为舒适的, 顺便准备一壶上好的热茶, 对了, 再给本王寻一个暖手炉来。”
十一月底, 已是冬日, 虽尚未下雪, 但近日阴雨绵绵,比下雪之时还要寒冷。
傅瑾玉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方长霆转而对他勾唇一笑,慢悠悠的道“当你跌落云端之时, 你最恨的人依旧锦衣华服高高在上, 当你最为饥寒交迫之时,你最恨之人一身暖裘且喝着香茶, 你作何感想, ”
方长霆一身黑色大氅, 在这寒风刺骨的冬日,看上去暖和得很。
“应当是觉得愤怒吧。”傅瑾玉把骁王口中的“你”换成了别人来做设想,若是他,应当能做到不悲不怒吧。
方长霆唇角的弧度更扬“本王就爱审问人的时候,这一副气人的派头,愤怒得要杀了本王,但作为阶下囚却又无能为力。”
傅瑾玉
落井下石这一词用在骁王的身上再也何时不过。
大理寺一共三重牢房,一重为普通牢房,二重为关押大奸大恶之徒,三重关押的便是皇亲国戚。
在第三重的最尽头,关押的便是景王。
天气寒冷,地牢冷寒,没有取暖的炉子,那寒意从脚底渗透至全身,哪怕景王再隐忍,也抵不住这冷汗,嘴唇更是被冻得黑紫。
老房门被打开,一直坐在地上的景王才抬起眼眸,看着几个狱卒把一副桌椅搬了进来,还在桌椅上端进来了一壶清茶。
景王微微拧眉,问狱卒“是谁来了”
话音刚落下,便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牢房之中“自然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景王的瞳孔蓦地一睁,看向牢门,只见穿着一身黑色大氅的骁王从牢房外走了进来,慢条斯理的把大氅解了下来,一旁的狱卒便接手了过来。抬了抬手,牢中的两个狱卒也全都退了出去。
景王很快便镇定了下来,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冷哼了一声“你特意过来,只为看我的笑话”
方长霆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后慢悠悠的在方才狱卒放下的圈椅上坐了下来,把散发着暖气的手炉放到了桌面上,随之斟了两杯热茶。
一杯放在了景王面前勾得着的地上,一杯握在自己手中,淡淡的道“喝茶。”
随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喝着茶,闲适从容得倒真像是在喝茶。
但谁还会特地跑来牢狱之中喝茶,这分明就是来看笑话的
“我如今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了,你何必如此做派。”景王轻嗤了一声,似乎并未因为他的出现而大动肝火。
“父皇今日宣我进宫,问我如何处决你谋逆一事。”
景王眼眸微微一变,继而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又是冷笑了一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巴不得我死,问你左右都不过就是一个死。”
方长霆垂眸拨弄了一番桌面上的茶壶,笑了笑,“当我建议父皇把你流放。”
景王怔了怔“我三番几次要杀你,还害你三千悍将枉死在稷州峡谷,你竟然只让父皇将我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