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将声音保持稳定。
但苏澜仍然能从哪平静之下,听到一丝颤音。
一只更为柔软的手回握住了他。
苏澜用力拢紧手指,希望借此将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温度也尽数传递而出。
“我是异类啊,”她轻声喃喃,声音温和,细细听来却依旧能察觉出一份淡漠和无所畏惧,“即使我选择你,你又该如何承受这一切况且,这并不是他逼迫我的。”
瑟曦恍然一愣,“你”
“人类的心脏真是奇怪啊,”苏澜缓步移到窗前,望着远方深沉辽阔的大海,目光虚无到近似缥缈,低声喃喃,“好像被缠上了,明明知道是深渊,还想一脚踩进去,非要看见自己尸骨无存才罢休,瑟曦,我爱他,所以每当遇到他,我的世界就颠倒了,也许我会赢呢。”
带来了诸多不幸。
带来了诸多痛苦。
也带来了诸多温柔。
矛盾的结合体,让人无法分辨善恶和对错,一切顺应着内心。
瑟曦自嘲一笑,眸里倒映着少女清丽面容,黑色修身的长裙,望向大海的眸子雾蒙蒙的,仿佛蒙了一层迷离的纱,引得人忍不住想更深看她。
他问,“如果,嬴不了呢”
苏澜没有回头,自顾自倒了一杯酒,抿着。她企图安慰他,让他安心。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是谁,瑟曦。我不再是人类,我想,或许该去尝试着冒个险了。如果他伤害了我,如果赢不了,就当从没有醒过来,没亏也没赚。”
所有沉沦都是渐次发生的。
当回过神来时,蜘蛛已经收紧了它的网,无处逃脱。
她的话如冰凉的刀温和插在他的心脏上,每次发出声音,就隐隐作痛,绝望而仓皇。
这种无力感让瑟曦徒然回想起十年前那个夜晚,姐姐惨死在面前的场景。无数只手推着他,让他继续活下去。他的鼻子里全是血液腥臭的气味,脸贴在冰冷的地上,而姐姐的身体正在变凉。他不敢哭,不敢叫,被推搡着离开了房间。
姐姐那早已失去焦距瞳孔放大的双眼,一直盯着他,直到大门闭合,黑暗降临。
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瑟维斯,忘了我。
他沉默,继而递给苏澜一杯酒,故作轻松笑了起来,话说出口又顿了顿,最后变成一句,“那就陪我喝喝酒吧。”
那双澄澈通透的蓝色眸子,此刻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灰暗。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那就陪我离开日蚀号吧。
任务也好,乌利尔也好,末日也好,统统都抛在身后。
最快乐肆意自由的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哪怕第二天就会被刺杀或消灭。
一瞬间,瑟曦心想,自己怎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
真是,痴心妄想啊。
“你以前都喝威士忌啊。”苏澜瞥了一眼酒瓶上的标签。
“最近改口味了,”瑟曦揉着头发,来到她身边,和她碰杯,目光紧紧盯着她,“如果这真的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你。”
苏澜微微一楞,回望,语气真诚,“谢谢你。”
“叫我瑟维斯吧。”瑟曦仰起头,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是你本名”提到陌生的人名,苏澜略微诧异。
这还是第一次从瑟曦口中听到他提起关于自己的往事。
瑟曦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是啊,好听吗”
“和瑟曦一样,名字很适合你。”
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