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她忘了,在梦里她是不会水的。
眼前由于缺氧而一阵一阵发黑,冰凉的海水冲刷着她纤细的双腿。在胡乱的扑腾中,她死命往腰上绑着的绳子抓去,结果却抓到了一片冰冰凉凉的胸膛。
被扶住了
肩膀被托着一路往上游,当脑袋冒出海面的那一刻,她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大口喘息,贪婪地呼吸着略带着海腥味的新鲜空气。托着自己肩膀和腰的手却没有松开,身后,男子冰凉讥笑的声音再度响起,“蠢到跳海的地步”
呼吸顺畅后,她立刻反驳道,“咳,我还不是担心你寻死。”
“我寻死”男子失笑,“我是海民啊”
“海民”
男子把她带回了甲板上,将上衣脱下,从湿淋淋的衣服里掏出几尾银鱼扔出来。一看到这些鱼,苏澜就全明白了,脸红一阵青一阵,将自己浑身都缩在毯子里。
男子笑了笑,“你身上都湿透了,换一身衣服吧。免得落水又晕个几天,脑子晕的更糊涂了。”
一件干净的白色男式亚麻上衣被塞进她怀里,苏澜摊开衣服一看,“这是你的衣服”
“现在不是我的了。”
她郁闷地走进房间里将湿溻溻的裙子脱下来,这件上衣极宽大,恰好能遮住大腿,带着一股好闻的皂角香味。
船舱虽然简陋,好歹还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物品,其中就包括一面铜镜。苏澜拿起铜镜对着把自己湿淋淋的头发擦干净,一扬起脸,却愣住了。
这不是她的脸。
镜子里倒映的面容,五官深邃,皮肤白皙的有些病态,满脸爬满了银色的纹路,双眼赤金,鼻梁高挺,而且那头发,不是华夏人正统的黑色,而是深红色。
大脑宕机了数秒,苏澜扔掉了梳子,呆愣愣拍了拍自己的脸。
原来疯掉的不是那个男人,是她自己。
除了脸上银色的花纹和自己有相似之处之外,这张脸的全部外貌特征都异常陌生。
她拖着麻木的双腿犹如木偶一样回到甲板上,男子正架着铁锅熬煮鱼汤,见她出来,对她说道,“过会儿鱼汤煮好了你就喝一碗吧。”
“你还会做鱼汤”
男子眼也不抬,“如若不然,怎么照料你等身骄肉贵的大小姐。”
“哼,”苏澜就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气冲冲瞪着他,“大家相识一场,又在这汪洋大海上没半个人影,免不得要互帮互助相互照应,你说话就不能客气些,非得尖酸刻薄”
男子动作一顿,抬起眼眉,目光如薄雾轻轻落在她身上。
只这一眼她便好似被一只手抓紧了冰凉的海水中。
“客气些”
不知为何,那神情态度,竟像极了现实生活里的阿尔法,语气异样、冰凉,带着十足的机械感。
“当、当然。”
男子思虑了几秒,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双眉一皱,继而轻笑了起来,“我对你客气,当日你可对我客气过半分”
“我”苏澜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我可没对你做过什么。”
“是啊。”近乎咬牙切齿,在字音的末尾,他的声音忽地变轻了,语气飘忽地像是一场梦,“你对我做过什么你什么也没做是我”
见苏澜正听得入神,他话音一止,添了一碗热汤给她,态度复又冰凉下来,“喝吧。”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