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手术的过程中把小腿下半截截掉, 是最万无一失的方案, 防止感染可能扩大面积的危险。但是病人家属不同意,他们更想赌一把陈胜不会感染,从而整条腿都保住的可能性。就算以后有点跛脚, 起码也是个整齐的不是
医院尊重陈胜家属的决定,做完手术就把病人转到观察室去观察了。但这种以小博大的豪赌最终还是失败的风险更大, 陈胜的小腿在观察的第六天, 还是感染蔓延了,不截不行了。
本来只截十厘米左右就能行,现如今为了安全起见, 将近一条小腿都保不住了。这样的结局,许程溪不是不替他可惜的。因为陈胜醒来后自己不似家属那般偏激,反倒是个相当乐观积极的大男孩,就像每个对未来有着无尽幻想的青年。他下意识的就关照着陈胜, 也跟他事先说过这个问题, 然而
“谢谢医生。”陈胜笑了笑, 自己的眼睛里也闪着一丝忐忑的坚定“我知道这个决定有风险, 但是赌一把吧, 我还是想要腿啊。”
只不过赌输了而已, 虽然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但年纪轻轻失去半条腿这种大事情,可能等许多许多年后回头看,还是会觉得如同天塌了一样恐怖。那个乐观向上的少年,不知从此是会性情大变落寞下去,还是更加发奋图强呢
陈胜做好了输的打算,但他的家人却没做好。不懂事的外行人想的都是都好好的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一次了,凭什么第二次进去腿又没了呢绝对是这段时间医院看顾的不好,至于当时的谆谆提醒,各种劝解,权当做没了一样。
比起当事人来,他们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自然把满腔的怒火和怨愤都发泄到医院身上了。许程溪这种事情见的多了,就不奇怪了,也就可以理解这些家属的心态,只是他还没法做到他老师那个程度的心如止水。
再任由家属漫骂的时候,许程溪心里还是不免的有些替陈胜扼腕叹息已经这样了,家里人还不懂事,那小伙子得有多难过然后,他就在近乎麻木的被推搡中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竟然是还没离开的叶皖,他目光坚定,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
“我是许程溪的私人律师。”
他私人的。许程溪眉目微微一动,感觉刚刚麻木冷却的心脏,又开始跳了。小朋友一直都不理他,可看到他被欺负了还是过来护着叶皖真的太好了。
“叶皖。”眼看着叶皖同一群神情激愤的家属舌战群儒,许程溪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身处修长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站到我后面。”
现在医闹猖狂跋扈,动手的特别多,陈胜的家属现在又在情绪崩溃的环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动手了。许程溪可不想让叶皖无辜受伤,强硬的把还没说完不情不愿的叶皖拉到伸手,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傻大个清了清嗓子,同不耐烦的吴医生对视了一眼,淡声开口
“律师事务所走出医院南门左转三百米,有三四家供你们打官司起诉,别在医院手术室门口闹事。”
他的话不合规定,已经做好了被通报批评的准备了。
保安出动暂时性的把陈胜家人劝走后,许程溪不顾吴医生的拉扯,硬是跟着叶皖头也不回的背影蹭到了电梯口,死皮赖脸的要送人家。
“这边不好打车。”许程溪就跟叶皖没来过三院一样,看了眼手表还没到打卡时间,就睁眼说瞎话“我送你吧。”
“别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