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游戏不是假惺惺地不氪金、不要钱吗那这一回,他就如了元子谦的意,彻底让他一无所有。
在没有金钱以后,元子谦连名声也不会得到。
郑亚钧几乎可以肯定,以元子谦的性格,在接二连三地遭受这种毁灭性的打击先失去母星纪元、再失去三千世界、失去金钱、地位和名誉后,他那颗软弱的心灵能想到的唯一道路就是死亡。
只要元子谦一死,郑亚钧便安心了。
正像是郑亚钧一开始的思路那样,重要的从来都不是真相究竟为何。
真正有意义的,只有群众究竟愿意相信什么。
郑亚钧不在乎元子谦的游戏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因为群众其实也不在乎。
谣言之所以能盛行,就是因为民众们天然就喜欢更有传奇性,更加耸人听闻的说法。所以不必纠结真相究竟是什么,也不用考量传言会不会十分离谱。
郑亚钧只考虑自己放出的传言对于旁观者的说服度。
事到如今,他和元子谦再无合作的可能,元子谦对他而言也不具备一丝一毫的利用价值,只是郑亚钧生命里的一颗待拔毒瘤而已。
所以他已不关心元子谦是如何做出了火遍全网上下的三千世界。
无论是元子谦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一直在双管齐下的做着两款游戏也好、突然有个外星人从天而降,宣称元子谦骨骼清奇,因此一定要送他一款畅玩游戏也好、甚至哪怕是元子谦当真手脚不干净,偷了公司的素材和创意
如果元子谦当真是有什么独门秘籍,那自己还非常希望他能一直保密呢。郑亚钧冷笑着想道。
此时,他正坐在宽阔的一张人体工学椅里,他的办公室位于公司飞岛大楼的最顶层,倘若从透明如雾的液流窗子往下望去,能将整座飞岛的景色都一览无余。
郑亚钧高踞在所有人的头顶上,感觉到了久违的成功感,让他恍然错觉如自己是远古的帝王。
他上一次生出这样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自得,似乎也是因为元子谦。
他那时凭着“梦想”、“游戏”、“我们的世界”等花言巧语把元子谦收归麾下,自己拿母星纪元卖了个好价钱,又把元子谦的股份削薄到几近于无。
而元子谦对于权利易主之事尚且茫然无知,他快乐地在楼下编纂着他的游戏世界,勤恳得像是一头牛。
一头为了郑亚钧账户上的金钱数字,不知疲惫累死累活的牛。
当时的郑亚钧心里是多么的得意,简直和今天没有两样啊。
他很早就发现了,自己可以从元子谦身上剥夺出一种汹涌而扭曲的快感。
元子谦是一个天才、一个赤子、一个从理想来说甚至堪称美好无暇的人物。像他这样的存在,却能够被踩在脚底,被无知无觉地压榨、欺瞒、利用
强烈的反差感无疑是在滋生人性的恶,而被纵容般疯狂增长的恶念,又给郑亚钧带来了近乎扬眉吐气的奇异畅快。
在无暇的雪地上留下一个硕大的脚印、撕裂一匹花纹精美无一处不工的织帛、打乱一盒排列整齐的珠子、往新买的本子上用笔尖划出自己的名字
毁坏完美和秩序是会带来快乐的。
郑亚钧讨厌元子谦身上过度的天真,讨厌他总是双眼熠熠生辉地念叨那些“理想”,讨厌他从灵魂里就散发出和自己不一样的气味但他不讨厌元子谦痛苦的表情。
他眯起眼睛,想起元子谦上一次被逐出公司时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