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太子殿下。”纪焕大声哀嚎,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一定安安分分待着,绝对不会再惹事了。”
纪焕这人九句话中便有十句不可信,陆昭谨耐心已耗尽,再也不想再与他讨价还价下去,拂了拂袖子,不管纪焕还未说完的求饶话语,直接离开了去。
江琬槐在马车中一个人待着,寂静的环境和舒缓的香气,让她的心情大概的平复了下来,从刚才起就乱成了一团的思绪也稍微整理得清楚了些。
只是,方才陆昭谨的话却又一遍在她脑中回响了起来
“孤知晓的,贺吟清派人送给过你纸条。”
“纪焕正巧瞧见了,便告诉了孤香囊中的内容。”
江琬槐微愣住,脑中不可控的浮现出了一个想法。所以陆昭谨早已知道了贺吟清约她的内容,却还提议同她一道来到他们两人约定的地点。
所为何,试探她吗
江琬槐如坠冰窖,心里瞬间拔凉。
马车的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掀了开来,带进来一点黑色的衣袖边料,江琬槐抬头看去,便对上了陆昭谨漆黑的眸子。
马车内视线有些昏暗,江琬槐上来后只点亮了一只烛台,却照得她眸子水亮,汪汪脉脉。
陆昭谨的怒气已消弭了许多,也大概是压下了愤意后才来见他。他进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开口问她“伤口可让采春处理过了”
江琬槐摇了摇头,错开与他的对视,心里的猜测被不断地放大,压得她沉闷的喘不过气来。
身侧传来了翻柜子的动静声,江琬槐余光瞥见陆昭谨从座位底下的暗柜中取出了一个木制的箱子,一打开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的伤药绷带等物什。
他取出其中一个白色的瓷瓶,大掌牵过江琬槐的手,为她摔伤的伤口涂起了药水来。
陆昭谨的手掌很大,轻轻松松就将江琬槐的手尽数握在了手中,动作放的极其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江琬槐看着他专心低头为自己擦药的模样,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她抿了抿唇,突然开口唤他“陆昭谨。”
“嗯”陆昭谨应道,头却没有抬起。
太子的名讳可并不是谁人都能唤的,可陆昭谨并不介意,甚至他还更欢喜她用娇娇软软的声音唤他的名字。
江琬槐酝酿了一下,将先前一个人时,想清楚的话道了出来“臣妾确实知晓,贺吟清今晚会在这边,也收到了他派人给臣妾的香囊。”
陆昭谨手上动作不停,为她擦着药,没甚波澜的淡声应道“嗯。”
“可臣妾不是因为他,才答应同你来这花灯展的,”江琬槐的鼻音很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讲着,话语中还带上了委屈意味,“是因为你说要来,臣妾想同你一起来,才答应的。”
陆昭谨一顿,抬起头来看向了她,眸色沉如深潭,幽深无波。被他一看,江琬槐好不容易组织好的言语,又变的不大顺畅了起来。
她垂下眼皮子,盯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不自觉地动了动指尖,指尖在对方的掌心轻轻摩擦而过。
她接着说道“臣妾原以为花灯展这么大,应该是不会同他遇上的,臣妾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臣妾是怕怕你听了会不高兴。”
这话甫一说出口,江琬槐的脸也蕴起了淡淡的粉红。她从未说过如此直白又露骨的话,但此时对着陆昭谨,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难以出口。
陆昭谨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瞧着她不像说谎,却已分辨不出她的话到底